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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葉棠采被掩而去的輕蔑笑容,許瑞隻覺得無比的羞辱,一股怒氣和傲氣直衝腦門。
這件事,若讓她得逞,他許瑞便勢不為人!
如此想著,許瑞便猛地衝了回去。
永存居裡,葉承德急得團團轉著,看著許瑞回來,便是一怔:“瑞兒,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去夫子那裡嗎?”
“爹和娘即將麵臨牢獄之苦,我怎能安心去書院,怎麼扔下你們不管!”說著,眼裡恨恨的,都要崩出淚水來了。
葉承德看著許瑞激動的模樣,很是感動,不由的又想起葉棠采來,心裡說不出的氣恨。
瑞兒不是他親生的,卻對他敬若親父,但那個逆女,不但不敬他,還聯合著外人坑害他!果真是逆女,他厭棄她果然是沒錯的。
“你的心意我都收到了,但人再生氣擔心生氣都沒用啊。你還是快回書院吧,你隻要高中,才能讓我們揚眉吐血。就算真判了,也不過是打二三十板子,坐幾個月牢而已。”葉承德說著拍了拍許瑞的肩膀,“為了你們,值得。”
“不行!我不答應!”許瑞緊決地說。
他想起葉棠采那一抹輕蔑的笑,如果真讓她得逞了,他在她心中定是輕賤如泥的吧!
將來他是要中舉中進士,甚至是中狀元的,是要當官的!父母盜竊,這會是汙點。而且,若細究起來,就怕影響到他的科考。
他娘當外室原本就受人非議,若再出盜竊這罪名……
“我和你祖父會努力的。”葉承德說。
“這件案子,秋家那邊指不定不想再拖了,爹和祖父現在還想不出辦法。”許瑞說。
葉承德聽著很是自責:“都是我沒用。”
許瑞咬了咬牙:“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葉承德一怔。
許瑞在葉承德耳邊低聲說了,葉承德聽著一驚,接著又是一喜:“你說的是真的?”
“嗯。”許瑞堅決地點了點頭。
“那咱們快去吧。”
二人說著就急急出了門。
……
葉棠采回到家的時候,天色暗了下來。
葉棠采捧著秋家那壇霧鬆酒下車,路過蘭竹居的時候,卻見院門關著,便知褚雲攀出門去了。
葉棠采撇了撇嘴,不悅地皺起了眉。她大老遠地給他抱了一壇酒,他卻不在家。
“等明兒個再給三爺吧!”秋桔說著打了個哈欠,這兩天實在是太累了。
葉棠采低頭看了看手中那壇酒,她抱得這麼辛苦,她還是希望他第一時間能喝到的。
想了想,就放到了蘭竹居的大門前,轉身離開了。
秋桔不解,轉身追著葉棠采離開了。
穹明軒裡,惠然早早就準備好了晚餐,所以葉棠采一回到家就用飯,吃完飯,立刻就洗洗睡了。
實在是這兩天太累,她在溫家睡不習慣,一沾床就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褚雲攀才從外頭回來,他提著個燈籠,走到大門處就看到門邊放著一個壇子。
“三爺,這個是什麼?”予陽說。
“應該是酒。”予翰一邊開門一邊說。他已經聞到淡淡的酒香。
褚雲攀低身把那個壇子抱起,大門已經被打開,褚雲攀抱著酒進屋,放在小書房臨窗的桌案上。
予翰和予陽已經張羅備好了水。那是冷水,褚雲攀一年四季都是洗冷水澡的。
褚雲攀衝洗完就回到小書房,拓開酒壇子,一股淳香撲鼻而來。
他倒了一杯,入口甘甜棉軟,下咽一路火辣辣的,入腹渾身暖融舒暢。
冷水澡令人清醒冷靜,但一口酒入腹,便讓人心神俱軟,情思綿綿。
褚雲攀在窗前喝了一夜酒。
葉棠采卻睡到天大亮。
七月的天氣越來越涼,秋風起,意漸濃。
葉棠采抱著絲棉被子床上打了個滾,睡得意猶未儘,但還是爬了起來,梳洗過來,就急急地出門了。
昨天葉筠跑來氣了溫氏一頓,葉棠采很是擔心。
秋家在京城的宅子位於城東,靠近城門直通皇宮的長明街,那是一所標準的四進宅子。
葉棠采昨天把溫氏等人送到這裡才回的,所以下人們都認得她,見到她就往裡麵報:“表姑娘來了。”
葉棠采笑眯眯地走進廳裡,隻見大溫氏和秋家四兄弟都在那裡,不知在商量著什麼。
“棠姐兒來了。”大溫氏笑著站起來,“你娘正在西跨院那邊侍候你外祖母用早飯,她精神著呢,你不用擔心。”
葉棠采鬆了一口氣:“大姨和表哥們在這裡商量什麼?”
秋琅說:“衙門那邊到現在還不來通知咱們什麼時候審案。”
“定是葉家那邊給衙門送了禮,讓他們通融。”秋璟說,“咱們不去叫喚,他們就拖著。”
葉棠采一怔,這還算好的了,若那邊幫著葉家把臟物收了,說沒有這回事,那就慘了。
但很明顯程府尹還是個清官,否則昨天葉筠不會過來。定是程府尹不願意幫忙才逼得他們上門。
秋璟也想到這一層了,望向大溫氏:“咱們現在就去催一催,讓他們快把案子給審了,免得夜長夢多。”
大溫氏狠狠咬了咬牙,她其實是想用此事把殷婷娘這賤婦給逼走,不想……
大溫氏越想越恨,冷聲道:“那就去催一催。”
“好。”秋璟答應著,他的幾個弟弟都站了起來,正要出門。
“太太,二爺——”這時,一個老嬤嬤奔了進來,臉色鐵青,“宮裡有人過來。”
大溫氏和秋璟一怔,宮裡?是內務府的嗎?
正想著,隻見一名身穿深緋官服,留著山羊須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他身後跟著十來個侍衛模樣的人。
葉棠采看著些人,便是一凜,這個人瞧著是個四品官,而且居然帶著一群侍衛進來。
“誰是皇商秋家的當家人?”那中年男人說。
“是我。”秋璟上前。秋家現在的當家是他的大哥,但這次送酒進宮,是他負責的。
那山羊須中年男子冷掃了秋璟一眼,便揮了揮手:“帶走。”
身後的侍衛便衝上前,壓著秋璟,眾人大驚失色,大溫氏急怒:“你們想乾什麼?”
“娘!”秋璟連忙喝止,回頭對那山羊須中年男人作了一揖:“這位大人,不知秋某所犯何事?”
“本官是刑部侍郎,你們秋家送進宮裡的酒有問題。內務府的酒醋郎中償過酒之後,便倒地不起,現在太醫還在診治。”山羊須中年男子冷聲說,“咱們懷疑你們在酒裡下毒。”
“咱們為什麼要下毒?”大溫氏急道,“大人,咱們這些酒是送進宮的,自然要經過層層把關,怎麼可能做出下毒這麼愚蠢的事情?”
刑部侍郎皺了皺眉頭,隻說:“這位夫人,現在案子還在調查,咱們隻負責拿人。帶走!”
說完,就讓侍衛壓著秋璟轉身離開。
“璟兒!璟兒……”
大溫氏大急,與秋家兄弟和葉棠采追著出門。但侍衛卻壓著秋璟上了一輛馬車,刑部侍郎上了官轎,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