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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要七月中旬,各家各戶正忙著中元節。而太子府還多一件事情要忙,還就是準備八月納側妃的事情。
太子側妃雖然是妾,但那也是正二品的品級,所以婚禮也算隆重,隻是不能八人大轎,隻得四人抬轎,不穿正紅,婚宴更是比太子妃差一等。
書房裡,太子卻臉色不快地坐在臨窗的太師椅上,手時把玩著一個紅色的,略顯陳舊的木牌。
“本宮可是太子,她怎麼跑去求三皇姐了?”太子輕哼一聲。
李桂無奈地一笑:“可能公主殿下長得更可親吧!”
太子想起太子妃那嚴肅的長相,皺了皺眉頭,不說話。
當時那個許瑞突然跑來求助,太子聽得葉承德這名耳熟,一下子想到了葉棠采,這居然是她家的事情啊!而這個許瑞是她的對頭。
許瑞又獻計,說如何整治秋家。太子就想,若秋家出了這樣的事,她定然會找人求助,到時就會求到他門上了。
這幾天他一直等著葉棠采上門來,不想,她居然求到信陽公主門上。
太子真是說不出的鬱悶。
“不過,那個許瑞倒是挺狡猾的一個人。”李桂笑道,“至少對付秋家這一計不錯。若沒有信陽公主恰巧知道那個酒醋郎中收了彆的酒商錢財,不論撤不撤案,對秋家來說,都是重創!”
太子眼裡露出幾分玩味:“是個人才。聽說他要參加秋闈,若他中了,本宮倒可以讓他依附依附。”
“下個月鄉試,那奴才下去準備一份人參,著人給他送去。”李桂說。
太子點了點頭,突然想到葉棠采,又是心癢癢的:“走吧,去正華院用飯。”
……
七月越來越涼,在這個風高物燥的天氣裡,京城卻出了一件大笑話滋潤著百姓那枯燥的生活。
靖安侯世子,為了討好外室而摸發妻的嫁妝,最後被送進了牢裡。靖安侯一大把年紀,好不容易熬到個正四品的秘書少監,不想卻因逆子這件風流事而被降職。
就這件事,足夠讓百姓們茶後飯餘笑上好一陣子。
靖安侯府更是府門大關,能少露臉就少露臉。
鬆花巷也是一樣,門關得緊緊的,這兩日買菜都是陳媽開了後門悄悄地出去買。
永存居裡,幾個下人正小心冀冀地做著家務,能不發出聲音就不發出聲音。
殷婷娘母子倆正坐在小廳裡圓桌傍,臉色陰鬱。
“三天之後,等過了中元節,你就回常州準備鄉試吧!”殷婷娘鐵青著臉,一張小小的瓜子臉顯得柔弱無依,但眼裡卻像抹了毒一般,滿是陰狠和屈辱的冷光。
在她看來,溫氏和葉棠采就是一窩烏合之眾,隨時能搗毀的東西,萬萬沒想到,一次又一次,她們踩到她的臉上來,這次還把她送進了牢房。
殷婷娘說不出的惱恨。
常州離京城大約五天路程,原本,殷婷娘和葉承德打算讓許瑞七月底才回去準備鄉試的。不想卻發生了這種事,現在隻能提前回去了!沒得被留言蜚語影響了心境。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高中!一定會出人頭地的!”許瑞恨恨而又堅決地說。等他考中了,就不止是舉人,還是靖安侯府的嫡孫!
今天的屈辱,他定要讓葉棠采和溫氏千倍百倍地奉還。
“隻是……聽說她認識信陽公主,就怕她……”殷婷娘眼底滿是擔心。
“娘放心吧!”許瑞冷哼一聲,“彆以為隻她有靠山。公主也不過是公主而已,現在朝掌握大權的,是太子殿下。”
上次他見太子,請太子幫忙,並獻計如何整治秋家,當時太子就對他多加讚賞,等他中了舉,將來再中進士,太子更會對他另眼相看。
殷婷娘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現在就去寶墨坊把筆墨紙硯全都準備妥當,等回到常州,便閉門備考。”許瑞說站了起來。
常州自然也是有筆墨鋪子,但他隻用寶墨坊的筆墨,彆的地方的筆墨他用不習慣。
許瑞說著就出門,帶著威子一起去寶墨坊。
也是冤家路窄,居然入門就看到了葉棠采。
葉棠采心情頗好,今天一大早,就到寶墨坊挑選筆墨紙硯。
眼前一排架子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毛筆,葉棠采看得眼花繚亂,選了好一會,才挑了一支湖筆。
“姑娘。”惠然突然拍了拍她。
葉棠采一怔,回過頭,卻見一個長相清秀的書生立在寶墨坊的門口,居然是許瑞。
葉棠采墨眉一挑,真是冤家路窄啊!
許瑞也看到了她,眼裡先是閃過狠戾,接著露出一抹像平時一般的儒雅的笑意:“真是巧了,居然又碰到大妹妹。”
葉棠采嗤一聲笑了:“是啊,真巧。不過,這種時候,許公子居然還有臉出門。”
許瑞眼裡閃過陰鷙,臉上的笑容卻不變。
他走了過來,隔著一排被掛起來的毛筆,站在葉棠采對麵:“現在有臉沒臉我不知道,但以後,我走出來絕對比大妹妹有臉。”
這是自己必定高中的意思。
“這麼大口氣,小心閃了舌頭。”惠然沉怒,冷聲道。“還有,彆大妹妹大妹妹地叫我家姑娘,你算什麼東西?誰是你家妹妹?”
一句“你算什麼東西”狠狠地踐踏到了他的自尊。
他自幼家貧,被人鄙視踐踏,後來又成了外室的兒子,成了拖油瓶,更是心思敏感。惠然的話,讓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崩塌。
許瑞嗬嗬冷笑起來,毒蛇一般的目光盯視著葉棠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主動喊我一聲好哥哥的。”
“就憑你?”葉棠采嗤笑。
許瑞被她嘲諷的話所傷,眼裡恨意更深了:“就憑我!我就算中不中,我都能得到更多的!而你,永遠都不過是一個庶婦而已!彆以為你傍上了公主就了不起,我能讓秋家弄進去第一次,就能弄進去第二次。我倒是瞧一瞧,人能撈幾次?我背後之人,你惹不起。”
她不是瞧不起他嗎?他偏要考中,甚至春闈也要!到時有了太子的扶恃,他就能青雲直上。
而且還要搶走她哥哥的一切!而她,不過是破落戶的一個庶婦而已,永遠也翻不了身的存在。
“哦,我倒想知道,你背後之人是嗎?”葉棠采嘲諷地看著他,明知故問。
許瑞自然想告訴世人,他得太子賞識,但上次他見太子時,太子就不準他說出去。而且這些貴人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說為好,否則將來他成不了太子心腹怎麼辦?
但在她麵前,他太想炫耀了,隻道:“我為何要告訴你?但我能告訴你,這是我跟他的緣份。三年前,一間酒樓開張,酒樓老板為了熱鬨,弄了個抽獎活動。二等獎有兩人,我抽到了二等獎,另一個是那位貴人。那位貴人覺得我能跟他一起抽到二等獎,比中頭獎還有運氣,就在我抽到的牌子上寫了一個字。說以後會幫我完成一個心願。”
“上次,我就是拿著那個牌子去求他幫我。我原以為,這樣的機會,用了就沒有了。不想,因著此事,那位貴人倒是對我多加賞識。真是多謝大妹妹了!”
說完便得意地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惠然氣得直咬牙:“真是無恥之徒!”說完,擔憂地看著葉棠采:“姑娘,他傍上什麼大人物了嗎?”
太子啊!葉棠采臉上滿是嘲諷,眼裡閃過一抹算計,唇紅翹了起來:“不論他傍上了誰,咱們攪合了他就是了。”
惠然一怔,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呢!攪合了他?怎麼攪合?
“走吧!”葉棠采隨意選了一個硯台,就走到掌櫃台結帳。
結了帳,葉棠采就讓慶兒趕著馬車直奔定國伯府。
回到家裡的垂花門,葉棠有才下車,就見予陽坐在一堆竹下子玩石子。
“三奶奶,你回來啦!”予陽說。“你上次問的事情已經查到了。”
就是許瑞和太子的事情!葉棠采唇角一翹:“三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