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一怔,連忙擦了擦眼淚,隻見秋璟和秋琅走進來,二人見了禮:“小姨。”
“你們來啦,剛才到哪了?”溫氏道。
“葉三老爺招待我們喝酒。”秋璟道,“很晚了,我們來跟小姨辭行。”
“哦,快酉時啦。”溫氏側了側身,看了看博古架上的沙漏,“你們回吧!”又望向葉棠采:“棠姐兒也回去吧!”
葉棠采點頭,看著葉薇采:“薇姐兒這幾天陪著娘睡。”
“好。”葉薇采連忙答應。
葉棠采和秋璟秋琅就退了出去。
到了垂花門,葉棠采上了馬車,而秋璟和秋琅則騎著馬,一行人出了門,朝著大街上去。
秋高氣爽,天氣涼快,馬車兩邊的簾子都打了起來。
秋璟看著葉棠采鬱鬱寡歡的明豔小臉,就說:“表妹放心,總會有辦法的。”
葉棠采哦了一聲,隻笑:“什麼辦法我都試過啦。我拉了他好幾次了,但他總是執迷不悟。”
秋璟看著她苦笑,很是心疼。
她雖然成了親,但年紀卻很小,等到明年二月,她才十六,這麼小小的一個人兒,家裡什麼事都得她一個扛著。
想到葉筠,秋璟眼神便冷了冷。
一行人走到東大街的三叉路口,葉棠采說:“咦,到這了,你們要左轉。那咱們下次見了。”
秋璟說:“我送你回去。”
葉棠采說:“不用啦,我才是京城人好不,你們才來,不認路,若要送,也是我送你們回去。”
秋璟笑道:“隻是想跟表妹多說話而已。”
葉棠采一怔,抿唇而笑,“那就勞煩表哥你們了。不過我要到前麵的天姿閣拿幾件衣服。”
一行人才轉了個彎,葉棠采讓惠然下車,不一會兒,惠然就抱著一個包袱回來。
上車後,幾人繼續前行,臨著天擦黑,幾人才回到城北長勝街。
“這條街叫長勝街吧?”秋琅好奇地四周張望。
“聽說,前朝不叫長勝街的。”秋璟說。
“咦,我怎麼不知道這個?”葉棠采一臉奇怪。
“我知道的比你多。”秋璟說著很是感慨:“定國伯府將門世家,代代英烈,鎮定有國門之稱的應城。我們定城距離應城不遠,小的時候沒什麼談資,說的就是褚家,而且因著人人都敬仰褚家,恨不得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扒了個徹底。”
聽到這,秋桔和惠然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說的是,褚家開國元勳,當年幫太祖皇帝登基,立下赫赫戰功,太祖皇帝賜了府邸,原本這條街叫什麼玉成街。太祖皇帝見褚家坐落於此,這街名不夠霸氣,所以就賜名長勝街。也是給褚家寄於厚望,希望褚家長勝不倒。”秋璟說著搖了搖頭,“但,這個世間哪有長勝不敗之理,可惜了。現今定城那邊談論的對像變成了馮家。”
葉棠采聽著,心裡很不好受。
這時慶兒輕甩馬鞭,馬車要拐進前麵的小巷。
“二位,不用送了,就到這。”葉棠采笑著說。
“好。”秋璟一麵答應著,但仍然駛著馬跟著他們進了巷子。
前麵就是西角門,秋璟望過去,突然見那裡走出幾個人來,打頭的是一名少年,長得眉目華麗,風采翩翩,正是褚雲攀。
秋璟看著,隻覺得褚雲攀皮相長得太好,過於文弱。好好的將門世家,一點先祖遺風也沒有了,如此想著,不由微微一歎,又搖了搖頭。
褚雲攀也見到來人,一輛馬車,並兩名騎馬的男子。
“三爺。”慶兒咧著嘴打招呼。
葉棠采見到褚雲攀就開心,伸出半個腦袋來瞧他。
“回來了。”褚雲攀說著,又朝著秋璟和秋琅行禮:“二位表哥。”
幾人在他跟前停了下來,秋璟和秋琅連忙下馬來,朝著他還禮。
秋琅笑著打了一聲招呼:“褚三爺。”
褚雲攀一怔,他記得上次他們好像叫她表妹表來著。心裡莫名有點不痛快,隻說:“三表哥叫我褚三就好了。”
葉棠采沒有下車,隻看著他笑:“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明天就要回去參加鄉試,跟幾個同窗辭彆。”褚雲攀說。
葉棠采一怔,他哪有什麼同窗,一定是跑去跟梁王玩耍了。便道:“我也去。”
“唔,不許去。你在家裡好好。”褚雲攀見她撇著小嘴,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就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但到底是忍住了。
秋璟瞧著二人言語之間頗為親密,心裡頗為難受。就笑道:“表妹,我們先回了。”
葉棠采點頭:“好,等以後得空,再請你們上門坐。”
慶兒甩了甩小馬鞭子,馬車就進了門。褚雲攀和予翰也離開了。
秋璟和秋琅騎著馬出了巷子,秋琅見秋璟神色低落的樣子,就說:“哥,你怎麼了?”
秋璟苦笑:“我瞧著……表妹跟他感情挺好的樣子。”
“什麼感情好,我覺得這是禮貌而已。”秋琅說,“難道你要放棄了?”
秋璟渾身一凜:“不可能。”
放棄,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知道她會和離,知道有機會,心已經打開了那個缺口,又怎麼可能會放手。
隻是,心係於一個人,就會在意她的一顰一笑,看著她對彆的男人語氣溫柔,心就會難受,看著她對彆的男人笑,心情就會低落。
“那不就得了。”秋琅嘻嘻笑著,接著又皺起了眉,“不過……咱們想要跟她接觸,可難了,畢竟是男女有彆,不能約她上街玩。若小姨還住咱們家就好了,若是咱們也有個小妹就好了。早知把家裡堂妹帶一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