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話說得外頭的下人暗暗點頭,卻憋著不敢笑,沒得觸犯了主母。
“你給我住嘴!滾出去!”秦氏惱喝一聲。
費姨娘撇了撇嘴,就甩著桂香帕子一扭一扭地出屋。
秦氏回頭,猛然見外頭居然聚著一群好事的下人,便冷喝一聲,“外頭的,聚在這裡乾什麼?不想在這裡待了?”
那群人嚇得一哄而散,但白白看了一場笑話,也覺得值了。
屋子裡就剩下秦氏、薑心雪、白姨娘和褚妙畫,綠枝並春山兩個丫鬟。
褚妙書抽抽答答地歪在地上,卻不敢哭出聲來了。
“你有沒有腦子?”秦氏氣得直想一巴掌抽過去,“出了這樣的事,彆人找個地洞鑽還來不及,你倒好,居然有臉鬨!”
這事若扯個清楚明白,本來就是褚妙書理虧在先。如果褚妙書回到家就躲在房裡不吵不鬨,大家把事情給遮了。想要報複葉棠采,她自有方法弄死她。
不說彆的,隻要她說身體病痛,就能夠讓葉棠采“儘孝”,到宗祠裡跪著抄經。她是婆婆,想怎麼搓磨她不行。
現在倒好了,鬨了出來,倒成了葉棠采受了委屈,她們臉還丟儘了。
褚妙書歪在地上,咬著唇,連哭都不敢出聲。隻流著淚說:“就算……我不鬨,隻要她去太子府,她就會知道……”
“她知道就知道吧,你不鬨出去,她還敢如何你了?”秦氏氣道。
褚妙書隻抽抽抽答答,不敢作聲了,反而覺得越發委屈了。
秦氏氣得甩袖而去,她才不信女兒會真會上鬨了。
薑心雪見狀,滿眼嘲諷,也跟著走了,白姨娘拉著褚妙畫,轉身出了屋。隻剩春山在角落裡守著她。
褚妙書見人人都走了,便哭了起來。
她隻是覺得委屈,她想鬨,她想人人都知道她委屈,想人人都幫她懲治葉棠采……哪裡想到……
……
葉棠采跨進穹明軒的院門,秋桔滿心滿眼都是舒爽。
“想不到,她占了便宜,最後居然還有臉鬨!”秋桔嘖嘖笑道。
“也幸得她鬨,否則才麻煩。”惠然說。
“不過……我以為自此以後,她就會占了姑娘的位置,代替姑娘去太子府,再也沒有姑娘什麼事了,萬萬想不到,太子妃娘娘這般看重咱家姑娘。”秋桔喜道。
葉棠采嗬嗬兩聲,能不看重嗎?太子妃還想用她的美貌勾住太子。
一邊想著,幾人已經走進了屋子,然後坐到羅漢床上。
……
太子府,正華院裡,廳裡已經擺了滿滿一桌的飯菜。
太子妃卻已經氣得吃不下了,繃著臉歪在榻上,手裡拿著一柄半透時的宮扇。
她瞥了那桌飯菜一眼,原本這桌飯菜該是她跟太子一起吃的。
“娘娘,要不要再下個帖子,明兒個讓那個褚三奶奶過來?”琴瑟小心冀冀地道。
“今天是八月初幾了?”太子妃冷聲道。
“八月初七。”琴瑟說。
“快到中秋了,本宮還得協助母後準備中秋宴,八月十七又是白如嫣進門的日子,咱們還是歇歇吧!”太子妃喝牙道。
史嬤嬤眼裡閃過厲芒:“等那個狐媚子進門,少不免又得歇了。”
太子妃嗬地一聲冷笑。
白如嫣入門,雖然她長得不如葉棠采,但也是難得的美人,又剛新婚,太子自然會與她如膠如膝,哪裡舍得丟開手瞧彆個美人。
就算葉棠采是真的貌若天仙,但到底是摸不得碰不著的,而白如嫣是吃進嘴裡的美味,正在新鮮興頭上,他哪舍得吐出來。對葉棠采自然興趣不比往日。
更不會隻為看葉棠采一眼而把白如嫣丟開,選擇跟她同房。
越想就是越恨,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麼多年也等了,咱們也不差這幾個月。”史嬤嬤道。
太子妃隻能點了點頭,隻恨褚妙書壞了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