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她覺得他就是死了!
沒用的東西,憑什麼不死在外頭?
她是十裡八鄉最標誌的姑娘,就該嫁得最好!哪裡想到,原本好好的富戶,結果被他那個短命爹折騰光了,家裡隻剩下二畝薄田,整天過著睜不開眼的日子!
這種生活,她不想過了!所以,他憑什麼不死在外頭?
她覺得,自己生來就該是命好的,否則哪有現在的富貴?
眼瞧著自己要成為侯門嫡妻了,偏偏……
想著,殷婷娘眼裡閃過不甘的狠色。
“剛才,你說什麼?你跟著康王?”許瑞卻注意到彆的東西。康王歸京的事情,誰不知道啊!而且還有一位許將軍,而他爹,就是姓許的!明明該死在外麵的人,偏站在自己跟前!
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難道……
許瑞心裡一陣翻江倒海,有害怕,而不甘,還有快要破冰而出的激動……
不會吧……難道,他是……
“對!”許大實點了點頭,“回到家鄉後,得知娘死了,你們又不知去向。我怕你們被欺負了去……但我當時還是軍籍,不能逗留太久。而且,就算我想找人,我就一個小兵,如何找到你們?所以隻得回西北,想著以後再做打算。”
“你在西北……如何了?”許瑞試探地問。
“唉!”許大實一歎,“在西北也隻是運氣好,命大,沒死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戰役裡。隻有上次一役,真是險死還生,好不容易才活著回來。康王殿下要歸京,我便跟著回來。”
險死還生的戰役?就是那一戰吧!立下赫赫戰功的那一戰。
“你現在……”殷婷娘也聽出來了,心咚咚地一陣急跳,她想問他什麼官職,但若她這樣問,又顯得她貪慕虛榮一般,想了想才說:“你現在……過得如何?出生入死的,總要有點成績才對得起自己。”
“還能如何,小兵一個,不值一提!”許大實卻擺了擺手,“但最近……到底是混得有些眉目了。得到上頭的關照,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殷婷娘聽著這話,便有些猶豫,但許瑞卻是雙眼一亮。
“你們……你們咋就成了什麼侯門嫡妻和嫡子呢?”許大實說著,就紅了眼圈。
“爹怎麼怨咱們?”許瑞一臉痛苦之色,“你既活著,怎麼不早回來?你若早點回來,奶奶就不會死!我們母子二人也不會被人欺辱,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後來來到京城……娘隻能委身那個葉承德,否則我們跟本就無法活下去。當時娘……娘都想自儘,若不是為了我……”
“當時我想著,瑞兒是你唯一的血脈!我總得要保著。”殷婷娘嗚嗚哭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這些年,辛苦你們了。”許大實聽著,一臉感概,“是我做錯了。我不介意……隻要你們願意回來,我不介意。隻是……我怎麼聽說,你們說什麼是嫡妻和嫡子?就算你們依靠彆的男人,怎能否則你是我媳婦的事實?怎能說瑞兒是彆人家的孩子?”
她們為了生活,投靠了彆的男人,他可以理解,但居然否定了他們的婚姻,還說許瑞就是跟彆人生的,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不能忍。
不論如何,殷婷娘也得先穩住他,便哭道:“我們被逼的……那個葉承德說……他說……其實他不能生,他的幾個子女全都是彆人的種。剛好我又投靠了他,他見瑞兒書念得好,將來有大出息,非要咱們當什麼嫡妻嫡子,這樣,他麵子裡子全都有了。”
“行了!我不管!”許大實卻擺了擺手,滿是城懇地道:“不論如何,這些,都是我沒有及時回來而造成的。不怪你們,隻要你們願意回來,那就好了。隻要咱們一家三口站出來,還有什麼說不清的?而且,我現在也不隻是一個勢單力薄的小兵,我還有人罩著!這個靖安侯府也就那麼回事,絕不敢把咱們如何。”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殷婷娘聽他語氣篤定,心裡五味翻雜。“我們出來很久了,要先回去,否則那邊的人不知會如何對付咱們。有什麼事,明天晚上再說。對了,你現在住哪裡?”
“皇上病重,所以康王還未被召進宮。咱們一幫大老粗就先住在城外的京衛大營裡。今兒個因著你的事情,我特意告了假出來的。可以在這裡留幾天,把咱們的事情解決了。”許大實道。“原本想找間客棧住下的,現在既然來到這裡,我就先住這裡吧!”
“好。你呆在此處,不要亂跑,外頭的事情……等明天咱們過來,再商量如何?畢竟這裡是京城,不能亂來的。”殷婷娘說。
“你說什麼都好。”許大實癡癡地看著她標致的小瓜子臉,心裡一陣燥動。
“那我們先回去了。”說著便拉著許瑞轉要走,這時,她的手突然被握住。
那一雙手又大又粗糙,把她的小手包得緊緊的。
“婷娘……”許大實深情地喚了一聲,握著她柔軟的手,舍不得放,捏了又捏。
“你、你乾什麼?”殷婷娘小小的瓜子臉漲得通紅,又有些惡心,連忙抽開他的手,然後與許瑞急急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