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褚雲攀被彈劾不孝,定會後悔當時的作為,甚至還會把溫氏送回來,再向殷婷娘敬茶。以後他就會好好地跟許瑞相處,以後許瑞入官場之後,也會好好扶持。
當時心裡一直期待著,來吧,彈劾來得猛烈些吧!
結果,果然很猛烈,但這火卻撲向他來!
“快走吧!皇上等著呢。”張讚道。
葉鶴文隻得爬起來,由著苗氏和丫鬟的侍奉換了朝服,與張讚一起出了門。
二人一邊往外走,張讚神色凝重地對葉鶴文道:“葉兄,一會到了大殿,什麼事兒,都要如實稟報。”
葉鶴文皺了皺眉頭,神情糾結,他做事兒,還用得著這老匹夫指使呐!
二人出了門之後,就坐了官轎,不一會兒就進了宮。
葉鶴文與張讚走上白玉雕龍的長長台階,然後走進大殿,隻見文武百姓分成兩列,抬頭望去,就見高高的龍案後端坐著蒼老的皇帝。
葉鶴文已經大半年沒有再進大殿了,沒想到再次回來,不是升職,而是以這樣的形式。
葉鶴文走進去,瞧著正宣帝生了大禮:“微臣葉鶴文,參見皇上。”
正宣帝鬆嗒嗒的眼皮抬了抬,看著葉鶴文:“靖安侯府啊……對了,現在什麼職位?”
葉鶴文嘴角一抽,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官職微小到連皇帝都不記得了。便朗聲答道:“回皇上,微臣現任從五品秘書少監。”
正宣帝聽著,花白的眉一挑,得了,他好像想起來了。
秘書少監原本是正四品的官職,去年因著葉鶴文縱容兒子偷竊元配的嫁妝而被禦史彈劾,自己就讓他連降三品。但職位卻懶得叫人換,所以好好的正四品秘書少監一下子成了從五品。
葉鶴文一出現,一直按耐著的禦史們紛紛跳出來,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汪成村:“皇上,臣工彈劾葉少監縱容其子拋妻棄子,停妻再娶。”
“冤枉。”葉鶴文臉都白了,“此事……微臣、微臣不……”
“你還要狡辯!”一聲嗤笑聲響起,卻是梁王,“那年殷氏和葉承德是不是真的成過親,你不會知道?溫氏所聘是妻是妾,你會不知道?”
葉鶴文老臉鐵青,他可不想擔這些罪名啊!
但葉鶴文縱然再遲頓,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關係重大,不會那麼簡單,猶豫著要不要一口咬死,不是什麼停妻再娶,不論許瑞是誰的種,殷婷娘和葉承德的婚書都是真的。許瑞成了許大實的種,是殷婷娘對他們侯府撒謊,他們侯府也是受害者。
但回頭,卻見張讚瞪著一雙銅眼,警告地看著他。
葉鶴文抿了抿唇,又見老皇帝雖然蒼老,卻仍然精明,到底沒有那個狗膽,隻得顫抖著聲音道:“臣……臣知罪……”
“哦,本王還以為你不會知罪呢!”梁王嗬了一聲,“畢竟你們造假了婚書,也溫家與你們葉家的婚書。但是,你們一直以為許大實死了,倒是忘了許家的婚書。那上頭可是明明白白地寫著殷婷娘是黃花閨女,頭一婚來著。”
葉鶴文聽著,身子一抖,浸出一身冷汗來。如果剛才自己咬死殷婷娘與葉承德是夫妻,咬死溫氏是妾是平妻,梁王再拿出證據來,自己就是欺君,帝皇一怒,說不定就滿門抄斬了!
就算不滿門抄斬,也會落個抄家的下場。
正宣帝老眼微閃,脖子伸了伸,看著下麵伏跪在地,正在瑟瑟發抖的葉鶴文,正宣帝眼裡掠過嫌棄,用蒼老的聲音道:“靖安侯,你是如何做到的,造假婚書,改婚書。”
“此事,微臣真的不知!”葉鶴文嚇得臉色發白,身子直抖個不停。“這是我那個逆子整出來的事兒。當時微臣以為許瑞是臣的孫子,他又有功名,不忍他當一個庶子,才會同意他們的事情。都是他們安排妥當的。”
正宣帝看著他這個慫樣,也知他沒那個膽子和能力了,便不哼聲,看了戶部尚書一眼。
戶部尚書臉色一白,上前道:“回皇上,管這些婚書之事的,是官媒那一塊。臣失職!沒有管好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