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桔看著這寂靜的城郊,紅著眼圈“以前的事,不說也罷。但現在三爺要出征了?他怎麼就去打丈了?他不是狀元麼?好好的當著翰林,再過幾年就要平步青雲了……怎麼……”
秋桔心裡無比憋屈。好不容易才中了狀元,現在也確定心意了,還沒過幾天舒心日子,還未風光呢,就這樣去戰場了。
想著,秋桔腦子便有些發暈。
“若姑娘你勸他,他一定不會去的。”惠然微微一歎。
葉棠采沉默了一會才說“因為,那是他想做的事情,那是他心之所往。”
她想要看他如願以償,想看他勇往直前,想看他披甲上陣,奪得屬於他自己的名譽。
惠然和秋桔對視一眼,不作聲兒。
幾人又在這裡站了一會,便聽得遠處似有陣陣號角聲響起,並整齊劃一的吆喝,鼉鼓之聲隨風而動,響徹天際。
“走吧。”葉棠采輕輕說了一句。
幾人上了馬車,便往京城而去。
褚家,正一片熱鬨。不是歡樂喜慶的熱鬨,而是一陣陣的質疑和鬨騰。
葉棠采的馬車駛進了西角門,綠葉就奔上前“三奶奶,你回來啦,老爺找你半天了。”
葉棠采一怔,點頭“我知道了。”
說著連忙下了車,與秋桔和惠然一起出了垂花門,往溢祥院而去。跟著綠葉的腳步,七彎八拐的,很快就跨進溢祥院的大門。
屋子裡,褚伯爺背著手,哎呀哎呀地轉著圈。
“三奶奶來了。”綠葉道。
葉棠采走進去,隻見褚伯爺背著手上前,神色有些猙獰,吼道“你去哪裡了?你男人出征了你知道嗎?不知還有沒有命回來!”
說到這,褚伯爺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心裡滿是悲鳴,腦海裡,最想忘記的那段記憶壓不住地,以前在應城的撕殺和血海又浮現出來。隻要想到褚雲攀立刻就要經曆這些,他的情緒就無法控製。
恐懼……
殘忍……
為什麼要有這麼殘忍的事情啊!
而且,隨著褚雲攀出征,褚家的聲望在京城好像又被提高了一個台階,但時。褚伯爺知道那不過是虛像,等褚雲攀再次兵敗玉安關,百姓們的又會對褚家各種唾罵,甚至會摔得更狠。
所以,絕對不能再發生這種事!
秦氏、白姨娘、褚妙書等所有主子們全都在此了。
秦氏的心境非常複雜,她嘲諷褚雲攀作死,以前總盼他去死,現在終於成真了。但現在褚雲攀作死去了,那褚妙書的婚事怎麼辦?
費姨娘滿臉嘲諷“也不知三郎的腦子是怎麼想的,好好的狀元爺,居然去送死。哎唷,真可憐……怎麼這樣想不開呐!嘖嘖。”
褚伯爺被費姨娘的話吵得腦子嗡嗡,叫道“閉嘴!”又望向葉棠采“你現在立刻動身,跟大福追上去,說不定你能把他給勸回來。”
這是葉棠采入門一年多來,褚伯爺第一次對她說話如此不客氣,連嘶帶吼的。
葉棠采神色微冷“父親想得天真,三爺是受封將軍,領旨點兵出征的,就算他反悔,願意回來,皇上會答應麼?”
褚伯爺聞言,臉色一變,激動地道“反正……一定要叫回來。咱們家好不容易才出了個狀元啊!不讓他去,若非要去,讓二郎替他去也好了!”
褚從科噌地一聲跳了起來,臉色鐵青,滿是不敢置信,顫聲道“爹,你怎麼這樣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對啊,老爺,你怎能這樣!”費姨娘嚎叫一聲。
葉棠采嘴角一抽。
秦氏臉上卻是一黑。他這是什麼意思?三郎這小賤種是狀元,所以矜貴著,所以讓彆人替他去死嗎?
“這……我一時嘴快而已。誰都不準去!”褚伯爺唉了一聲,又想到那是聖旨,想推又推不得,便紅著眼圈,一甩袖子,出門去了。
“對了,飛揚呢?”秦氏突然說。
“誰知道他。”薑心雪苦巴巴的臉冷了冷,輕哼一聲。
“母親,我走了。”葉棠采說著轉身離開。
秦氏看著她的背影,臉沉沉的。現在褚雲攀要死在外頭了,但褚家的名聲卻因他而上漲,但他一死,又會跌至穀底,所以,一定要趁這段時間把女兒的婚事訂下來才行。
葉棠采出了溢祥院,就回穹明軒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