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出了穹明軒,遠遠的見褚妙畫跟在後麵,便冷哼一聲。
大姑娘不去,她一個低賤的庶女憑什麼去?
那可是首輔家的筵席,來往的都是權臣之家,褚妙畫長得又有幾分姿色,若真的被某個不長眼的貴公子看中了,願意娶作正妻。若將來褚妙書嫁的不如褚妙畫,這讓褚妙書的臉麵往哪擱?
反正,褚妙書出嫁之前,褚妙畫休想說親。便是褚妙書出嫁了,褚妙畫也彆指望越過褚妙書去。
……
辰時過半,葉棠采便坐馬車出門。
廖家宅邸在靠近皇宮的靖隆街,太子府對麵。
惠然挑簾看著外麵太子府的金漆匾額,想起以前葉棠采在裡麵冒險之事,心突突跳了跳。幸好,現在不能再乾這種事了。
經過太子府,走了一小會,就見一處宏偉的底邸高牆粉垣,流璃瓦炫彩華麗,朱紅大門上滿滿都是浮漚釘,獸頭錫環。
越過高高的粉垣,可見裡麵好些高聳的亭台樓閣連綿一片。
此刻朱門大開,兩邊掛著大紅的雙囍燈籠。二人高的石獅子也攬上了大紅的花綢。
慶兒駕著馬車來到正門,遞了帖子,兩邊的紅衣小廝便放行。
然後由小廝引著進了大門,再往右邊的馬棚而去。
馬棚已經停放了好些華貴的朱輪馬蓋大馬車,人來人往的,全是貴婦和貴女,有些正在下車,有些已經三三兩兩地結伴而去。一片華裳嫋嫋,綺香錦影,嬌顏盛放,各種發飾華燦逼人。
葉棠采今天坐了家裡最大的朱輪華蓋大馬車出門。
惠然放下小凳子,一隻白色的繡海棠花嵌珍珠的鞋子踏出,撒花綿緞裙擺輕滑,葉棠采便被扶了出來。
秋桔湊上來:“這就是首輔府邸,果然是咱們大齊百官之首,瞧瞧連個馬棚都這麼大。”
“嗯。”葉棠采淡淡地應了一聲。“走吧。”
主仆三人出了馬棚。就見一處雄鷹展翅,俯瞰山河的巨大影壁。
繞進去就見一條寬闊的湧道,直通庭院。
葉棠采進去後就是一怔,因為湧道前頭迎麵走來一個玄色尊貴蟒袍的身影,正是太子。
太子看到葉棠采一刹那,怔了怔。
他又想起二月的時候,葉棠采因苗基和的事情求到他的麵前。當時一起烤鹿肉,而她喝得醉薰薰的,被他抱回到了書房,差一點,他就得到她了。
結果被人給打斷了。
後來,他被父皇罰關禁閉,直到上個月才被放出來。
經過苗基和等一連串教訓,太子在情事之事上已有所收斂,不敢再胡亂招惹。
對於葉棠采,事隔這麼久,太子也有點忘於腦後了。
哪裡想到,就在他快要忘記的時候,這人又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比起好幾次前往太子府時她的紅裳嫋娜,今天這身穿著實在太規距、太素淨了。
隻見她穿著素淨的小襖,淡綠色的銀絲流蘇裙,頭上裝飾也極簡單,卻掩蓋不住她那一段媚豔風流的好姿色。
太子看到她,歇了的心思在看到她一刹那又勾了起來,目光不由灼熱,腦海裡又是所她攬入懷裡時的嬌香軟玉,心中躁動,不由快步上前:“褚三奶奶。”
葉棠采心裡厭惡,福身一禮:“好久不見,參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請起吧。”太子看著她矮身福禮,緩動之間,便逸出淡淡的馨香,讓他心裡意動不自己。
葉棠采行完禮之後,便垂立著,不作聲兒。
太子見她垂頭不語,又想起自己是正宣帝以什麼原因被罰禁閉的,臉色鐵青,連忙解悉道:“上次褚三奶奶求本宮之事……”
“小姑的事情早已解決,現在得嫁良人,謝殿下關心。”葉棠采說。
太子聽著臉色更難看了。他被關之後,外麵的事情自然有人稟報給他,因著苗基和的死,還有那些流言,坐實了苗基和就是斷袖的,葉玲嬌才得以脫身。
“褚三奶奶對本宮……怕是有些誤會。”太子默了默,才說,“褚三奶奶所求之事,本宮原本準備解決。不曾想,朝堂之上有人誣陷本宮,父皇……才罰本宮禁閉。”
葉棠采隻覺得他惡心至極,隻笑道:“臣妾相信殿下。”
太子見她淺笑盈盈的,心下身熱,這才鬆了一口氣:“好久不喝褚三奶奶所袍的花茶了,若是以後得空,還請褚三奶奶再給本宮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