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鶴文和苗氏等抬頭,隻見葉棠采今日特彆的光彩照人,身穿大紅色繡荷花的刻絲交領上襦,下穿米白色撒花瓣的百褶裙,笑容滿臉,隨著她的步伐,頭上珍珠赤金流蘇微微地晃動著,把她整個人映得神彩飛揚。
“棠姐兒。”羅氏看著,便哎唷一聲,笑著上前“現在咱們都得叫一聲侯夫人了,哈哈哈。”
葉棠采咯咯一笑“快請進來坐。”
說著便拉著羅氏和苗氏往屋裡讓著。
葉鶴文見葉棠采不來扶自己,便有些怒火,冷哼一聲,就背著雙手往裡麵踱著。
看著葉鶴文這樣子,苗氏嘴角抽了抽,都不想理這老頭了。
葉鶴文自葉棠采嫁了褚雲攀之後,就不待見葉棠采了,後來家裡鬨了一出又一出,更加瞧不上葉棠采,當時還整天嫌棄葉棠采,三翻四次地叫葉棠采沒事彆回家來。還因著殷婷娘的事情作賤葉棠采母女。
結果,褚雲攀居然中狀元了!
葉鶴文懵圈了,心裡便開始有些稀罕葉棠采,但當時有個許瑞在,便稀罕之中又帶著討厭。
結果許瑞個假的……葉鶴文悔得腸子都青了,對這個狀元女婿,更稀罕了。
後來陳之恒成了他的女婿,葉鶴文便又沒那麼稀罕褚雲攀了,到底女婿比孫女婿親。而且他跟陳之恒,可沒有像跟葉棠采夫婦一樣積了這麼多怨。
最後,褚雲攀出征了,葉鶴文又恨不得跟葉棠采撇得清清的,但因著陳之恒和葉玲嬌是她撮合的,葉鶴文便是嫌棄也沒有擺到臉上。
哪裡想到,褚雲攀沒死,還一戰成名,成了大齊的英雄,還被封侯。
雖然他也當個侯爺,但他這種混吃等死的塵封老侯爺,跟人家這種皇帝跟前大紅人比,那是一個地一個天啊!
葉鶴文便稀罕死了葉棠采和褚雲攀。
自褚雲攀要歸京開始,他便恨不得跑過來,但苗氏卻死死壓著他,葉鶴文又想著,自己一個長輩,哪有自己跑去見小輩的理兒,就該讓葉棠采跟褚雲攀去拜見他這個祖父才對!
結果,等了這幾天,褚家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葉鶴文惱羞成怒,氣了個半死。但今天褚家筵席,他又忍不住跑過來,而且還一大早便叫嚷著,一會兒人多,路不好走,所以讓一大家起一早就跑過來。
但現在,他來了,葉棠采居然不太鳥自己。
葉鶴文心裡便憋著一口氣,說不出的憤怒,但卻又忍不住地跑進來。
“老太爺,老太太,請請。”惠然也笑著把人讓進屋裡,引著到小廳的圓桌傍,“請。”
誰知道,葉鶴文走進小廳,卻沒有在圓桌傍落座,而是又背著手,走到了西次間,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葉棠采和苗氏等著見他不坐小廳,居然跑去了起居間,嘴角便抽了抽。起居間一般都是長坐著,但現在,明顯不是在這裡長坐的時間。
但他進去了,葉承新和葉承剛便拉著羅氏一起進去了,苗氏無語,隻得也進了起居間。
羅氏笑道“對了,怎麼不見雲攀?”
“他一早就出去忙了,我讓人……咦,他回來了。”葉棠采正想使人去喚他,不想,褚雲攀已經走了進來。
苗氏和羅氏一看到褚雲攀便哎唷一聲,稀罕得不成,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羅氏笑著上前“真是說到就到。”
褚雲攀淡不一笑,向眾人一一見禮。他對葉家的人自來感覺不太好,但那是葉棠采的親人,不論關係如何,他們來了,他就立刻會過來見一見,這是給葉棠采的臉麵。
孫氏和葉承新看著褚雲攀,心裡酸不溜丟的,這本來應該是他們的女婿啊,而現在卻便宜了這個小賤人,孫氏和葉承新簡直膈應死了。
今天來褚家,他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來的,但是不來,好像又顯得他們怕了他們一樣。。
“三爺,三奶奶,外頭賓客來了,快出去迎吧!”這個,秋桔走進來,“信陽公主和魯王都來了。”
“哎唷,是公主和王爺來了!快快,出去吧!”苗氏急道。
她聽得那居然是公主和王爺,這是他們葉家這數十年來,怎麼盼也盼不到的貴人,現在卻是來褚家,苗氏聽著又是羨慕又是稀罕,連忙催著葉棠采和褚雲攀出去接待,沒得得罪了人。
“好好。”葉棠采笑著,“祖母,你們也去得勝樓那邊。”
葉鶴文聽著這話,老臉就繃了繃。他坐在那裡就是不願意動,好像他坐在那裡就顯得特彆尊貴一樣。
苗氏乾咳一聲”老太爺該出去了。”
葉鶴文臉上的肌肉抖了抖,很是不願意,他可是侯爺的祖父!但剛剛褚雲攀見他,卻隻作了一揖,轉頭居然跟苗氏等人說話了。
這讓葉鶴文覺得自己不受褚雲攀敬重。而且,他出去跟外頭的賓客混在一起,不就是顯得他跟他們一樣嗎?明明他是侯爺的祖父來著!
葉棠采對葉鶴文的反應無語了片刻,隻嗬嗬的一笑“祖父是累了,那祖父就在這裡好好的休息吧!我要出去招待客人!”
“好好好,那你就去吧。”苗氏和羅氏連聲催促。
葉棠采點了點頭,就與褚雲攀一起往外走。
葉棠采和褚雲攀這對主人離開了,那他坐在這裡算什麼?葉鶴文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抽了一個耳光一樣,老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老太爺,賓客都在得勝樓那邊呢,咱們也快去吧!”苗氏說著,暗暗翻了個白眼,這老東西,他不覺得尷尬嗎?“對啊,爹,咱們去吧!”葉承剛去拉他。
葉鶴文憤怒不己,但卻不知如何發作。若發作,顯得他好像為老不尊一樣,不發作,又顯得他沒有脾氣,任著小輩欺負一般。
現在葉承剛拉他,葉鶴文這才順著葉承剛的力度站了起來,卻回頭罵他“我還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