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王長睫輕垂,掩去眼中的冷光。
上首的正宣帝一張鬆馳的臉沉鬱,卻是一聲不吭的,也不見發怒。
顯然,這一段時間吳一義的無能已經把正宣帝的耐性磨光。
而京衛營的這些家夥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連一窩烏合之眾都對付不了。
想著,目光就落在褚雲攀身上。現在,也隻有褚雲攀有能力了。
褚雲攀現在歸到了太子那邊……
正宣帝的目光在褚雲攀身上掃視了一下。
這段時間把褚雲攀放在京中,也沒有任何調令和安排,就是為了防著吳一義這蠢貨萬一失陷,好讓褚雲攀出去把那窩東西一網打儘。
但京衛營和禁軍都是他的盔甲,不能輕易交到旁人手中的,定要毫無二心地死忠於他的人,連太子也不行。
而褚雲攀又太有名望,西南成了他的勢力,要正宣帝心無忌憚是不可能的。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發現褚雲攀是真的忠心耿耿。
這兩天太子跟褚雲攀才因一些小事鬨出矛盾來,但褚雲攀卻沒有當場大事化小,而是差點跟褚妙書。
想著,正宣帝心裡有些安慰,就算站到了太子的陣營,還都是因為自己的賜婚,其實褚雲攀是更忠於自己的。
“咳咳……”正宣帝有些虛弱地咳了兩聲,皺巴巴的手指往下一點,“鎮西侯。”
“末將在!”褚雲攀立刻跪下來。
“朕命你點兵三萬,前往合州剿滅流匪。”正宣帝蒼白沙啞的聲音響起。
“末將尊旨。”褚雲攀說。
“明天出發吧!”正宣帝又加了一句。
太也看著,眼裡對褚雲攀越加的熱切了。
朝臣們也是毫無意外。一旁的姚陽城卻是臉老陰沉。照這樣發展下去,太子妃又沒有嫡子,將來太子登基,皇後之位未必就是太子妃的。
就算太子妃能當皇後,隻要褚妙書生下兒子來,太子也必是褚妙書的孩子。
而這段時間,太子對他們這些老臣子越來越不在乎了。
上首的正宣帝又擺了擺手,一旁的蔡結道:“退朝!”
居然也不聽彆的朝政了。
正宣帝站起來,身子一晃,就直直往下載,太子和朝臣們驚呼一聲:“皇上!”
蔡結和幾名小太監已經一把將正宣帝接住,朝臣們大驚失色:“皇上……您還好吧?”
正宣帝就著蔡結等幾個小太監的力度站起來,隻擺了擺手,就讓蔡結等扶了進去。
大臣們個個神色各異,很是擔心,紛紛要到皇上的寢宮給正宣帝問安。
正宣帝隻見了廖首輔、上官修和褚雲攀,彆的大臣都不見了。接著又是太子過來,請安問好。
褚雲攀回到鎮西侯府,便拿著昨天買的弓弦給葉棠采的小弓上弦,又往弓箭上刻花兒。
葉棠采帶著惠然和秋桔從外頭回來,看到褚雲攀坐在庭院的廊架下刻花,就奔了過來:“三爺,今天回來得好早。”
“明兒個我要去合州,你要家裡要乖乖的。”褚雲攀說著把手中的小弓放下。
葉棠采心情就跨了下來了:“你要小心。”
“嗬,連玉安關那千軍萬馬我都過了,還怕這小小流匪。”褚雲攀輕笑著,“此事……平了之後,很快,咱們就以安安心心。”
葉棠采渾身一凜,知他說的是梁王之事:“真的?”
“是。”褚雲攀說著站起來,拉著她的手,“這裡冷,咱們回屋裡說話。”
有些事情,必須要讓她知道清楚,也是讓她參與,否則,那才是把她轉向於危險之中。
“好。”葉棠采上前,回身對秋桔等人說:“你們都到外頭玩去吧,我跟三說說話兒。”
夫妻二人攜手一起入了屋子,接著“砰”地一聲,把大門給關得死緊的。
秋桔和青柳等一怔。
秋桔看著那緊關的房門,心裡就一陣陣的鬱悶。
夫妻之間已經處得夠多了,三爺除了上朝時間,或是偶然到外頭應酬一下,一回到家就跟她黏糊到一塊兒,現在還要把人全趕出去再黏糊。
夫妻二人除了那起子事,還有什麼不讓人進去的。
這才是大早上,還不到中午啊!
“走吧,咱們到外頭放風箏去。”惠然卻笑了笑,招呼著秋桔和青柳等人走到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