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采抱著大紅雲綿被子,縮在一角。
“三奶奶……齊嬤嬤的話不妨考慮下……”惠然說著,便微微一歎。
葉棠采卻搖了搖頭,“乾我什麼事……他愛怎樣就怎樣!”她不需要誰來固寵,也不怕誰來分寵,因為她本不打算跟誰分享誰。
這地兒不乾淨,她離開便是。
惠然一驚,這是什麼意思?是憑著三爺愛哪個就挑哪個嗎?但見葉棠采神情萎靡,便不忍多說,想著等過年了再說。
葉棠采隻覺得心好像被掏了一塊。
光聽這些什麼納妾、開臉、小宴這種話,她就這麼難受。
喬嬤嬤是好意,是真的為她著想。
但不論是誰,全世界都覺得他該納妾的。就算是站在她的立場,幫著她,為了她好也叫著做這件事。那就像是吃飯睡覺一般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她卻小家子氣,刻薄不容人,就是接受不了。
阻他幸福,阻他的齊人之福,做出天理不容之事。
她不想管了,他愛跟誰就跟誰。
反正她要跟寶寶走了。
算著日子,也該差不多了吧!
“三奶奶。”這時秋桔走進來,“不早了,準備安歇了吧?”
葉棠采道:“是啊!”然後站起來。
惠然瞥了她一眼,扶著葉棠采起來:“對了,今晚讓溫著的燕窩粥呢?不吃麼?”
“一時又吃不下。”葉棠采已經站了起來,走出起居間。
秋桔一怔,連忙與惠然一起跟著她。
來到臥室,惠然便給葉棠采脫下外衫,秋桔即去鋪被子。
等葉棠采躺下,秋桔臉上便有些著急,但葉棠采卻閉上眼,一句話都沒說。
秋桔怔了怔。惠然看了她一眼:“三奶奶歇下了,咱們快出去吧。”
秋桔心微微下沉,失望得身子都有些發抖,想了想,拿走到前麵燈台,把燈吹熄了,接著便蔫蔫地出門。
走出門口,剛好看到褚雲攀洗漱回來,裡麵穿著白色的綢綿裡衣,外麵披著厚厚的黑色貂皮披風,頭發全都披垂而下,身上還帶著點點氤氳的水氣和沐浴過後的清香,一時讓人腦子有些暈眩。
秋桔看著,小臉便是一紅:“三爺。”
“嗯。”褚雲攀隻冰冷地應了一聲,便越過她,走進屋子。
秋桔身子僵了僵,她到嘴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她想問,三奶奶已經歇下了,也熄燈了。他該到彆處安寢。
但她話都噎在喉嚨,褚雲攀已經進了門,並輕輕把門給關上。
秋桔整個人都怔怔的。
惠然已經手持類台,下了台階,接著便回後罩房。
秋桔也走下台磯,卻忍不住回身,隻見屋子裡的燈再次亮起,褚雲攀的影子倒映在窗紗上。
褚雲攀有些懵了,燈居然熄了,他隻好自己點了一盞,瞧著葉棠采已經歇下,便微微一笑,走過去坐到床上:“棠兒,輕撫了撫她的小臉。”
葉棠采身子微僵,輕哼一聲:“你壓到寶寶了。”
褚雲攀更懵了,他還沒躺下,就壓到寶寶了?卻輕笑:“我輕點好不好?”
“不好。”葉棠采明豔的眸子瞥了瞥他,“我自己一個睡,三爺……你睡外邊。”
褚雲攀一怔,隻覺得葉棠采對他越來越冷,很生疏,俯身輕抱她:“可我想跟棠兒睡啊!”
“不要……”葉棠采說著,眼圈紅紅的。“你會壓著我的……”
褚雲攀見此,一驚。他覺得葉棠采心裡很委屈,自從回家後,她就對自己冷冷的,不愛搭理的樣子。都說女人懷孕後情緒會變得十分古怪,這卻是真的。
想著,他便垂頭親了親她:“那我睡榻上,棠兒想我了,就叫我一聲,我立刻過來。”
“好。”葉棠采點了點頭。
褚雲攀俯身,輕輕地抱了抱她,又親了幾下,這才轉身出了臥室,走到起居間,把燈吹熄了,便在榻上睡下。
聽著他的動靜,葉棠采心裡落空空的。
屋子外,秋桔還等在那裡。
自褚雲攀進去後,她急得在外麵張望。現在葉棠采明顯不能侍候褚雲攀了,褚雲攀又旱了這麼久,一定要女人侍候的。
但最後,房裡的燈熄了。褚雲攀也不出來,明顯葉棠采非要留著他。
秋桔委屈死了,眼裡含著淚,轉身往後罩房走去。
回到房裡哭起來,覺得葉棠采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