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他的祈願居然成真了!父皇居然好了!
太子直到現在還反應不過來:“父皇居然好了……我……我什麼時候才能稱帝。”憋了好久,他終於把這話給說出來了。
“你!”鄭皇後冷喝一聲,“不要說這種話。”
太子一驚,卻又深深地皺起了眉:“可兒臣等好久了。”
“那你想怎樣?”鄭皇後冷掃他一眼。
太子心中一凜。
鄭皇後見他一臉爭徹的模樣,便微微一歎:“你急,母後何償不急啊!但是,有些事萬萬不可做!有些險萬萬不可冒。”
太子儒雅的臉微沉。
“乾兒,你過來坐下。”鄭皇後說著,指了指自己身傍的蟒紋繡墩。“史嬤嬤,你給殿下泡一杯淩沙茶過來。”
太子心裡煩躁不安,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樣才好,現在鄭皇後叫他過來做,他便走過去,一撩袍子,便坐在那一個繡墩上麵。
史嬤嬤已經回來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把茶遞給了太子。
太子喝了一口,那煩躁的心神總算有一些安穩下來。
鄭皇後說:“乾兒,咱們能走到今天,每一步都穩穩妥妥的,仗著的是什麼?”
太子一怔,這些話,鄭皇後不是第一次跟他說:“仗著一個孝字。”
“對。”鄭皇後點頭,“咱們現在穩穩妥妥的,你將來登基是遲早的事情。梁王在外頭算是廢了,你大哥和五弟二人俱沒有勢力。而且,現在有了褚雲攀這樣的人在你身後,咱們不要做冒險的事情。否則,誰都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太子深吸了一幾口氣,點頭:“母後你說得對。”
他登基是明擺著的事情,也不過是晚些而已,不必冒險!
“那就好,我多怕你一時意氣。”鄭皇後微微一歎,“而且,你父皇的歲數擺在那裡了,以前又虧損得厲害,正如褚妙書所說,從未見過能控製消歇之症的。再多也不過是多撐一年半載,多則也不過是一二年的光景。咱們再等等。”
“母後說得不錯。”太子點頭。
“而且,你父皇是真的關心你,愛護你。”鄭皇後笑道,“小的時候還親自教導你。”
說著,把太子從小到大,正宣帝如何的教導他,如何地嘔心瀝血的培養他,一件件一樁樁地數了出來。
太子原本冷沉的臉,聽著聽著,心也軟了下來。父皇待他是真的好,那是他的父親,他不該想著他死的。
想著,便有些愧疚。
鄭皇後見他的心情總算平穩下來,這才笑道:“你也累了,你先回去吧。剛剛在你父皇的寢宮裡,羅醫正說了,你父皇太累,可能要累到明天的……我瞧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那就不要到他跟前。”
“好。那我先回去了。”太子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太子離開之後,鄭皇後的臉一沉,手中的茶盞猛地扔了出去,“砰”地一聲,碎了一地。
“娘娘。”史嬤嬤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一塊塊地收拾起來,“可不能讓人看到了。”
“是啊!”鄭皇後點頭,接著又恨恨道:“明明……眼瞧著乾兒就能登基了,偏偏……那個羅醫正真是個攪屎棍!”氣得胸口直起伏。
可知道,她跟太子一樣煩燥和惱,但在太子麵前,她必須冷靜持重,如果連她自己都穩不住,如何叫太子穩住。
他們現在一切都順利,一個“穩”字才是最正確的路。
剛才的話,她不是騙太子,她心裡是真的這樣想的。必須像以前一樣,步步穩妥,不能行差踏錯。
……
太子原本煩燥的心情,總算被按壓下去了。但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還是有些煩悶的。
出了風儀宮之後,也不去東宮了,而是直奔東華門,對李桂道:“你去叫褚側妃。”
“是。”李桂答應一聲就轉身離開。
太子來到東華門,褚妙書也跟著到了。
二人上了馬車,一起出宮。
馬車時,褚妙書小臉黑沉,抬起頭,見太子神色雖冷,但也沒見多煩燥的樣子,但她實在憋不住了,不由低嘀道:“殿下……何時才能登基?”
太子一驚,瞪她:“胡說些什麼!”
褚妙書也是被他嚇了一跳。
太子現在還浸正宣帝以前如何對他好的微妙感情中,雖然心裡多少有些煩燥,各種矛盾的感情摻雜在一起,便有些惱。冷聲道:“父皇健康長壽最重要,你整天想這個乾什麼?”
褚妙書小臉一白,氣恨地咬著唇,再也不作聲。
但她心裡卻滿滿都是不甘心,老不死!老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