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彌眨了眨眼睛,側頭看了過去,發現是之前那名想帶她離開進化人包圍圈的清俊青年。
其實頭放下去時她心裡有數,不會真的磕到自己,不過對青年的好心,蘇彌還掙紮著從開始粘膩生疼的喉間咕嘰擠出兩個字——
“謝謝……我先趴會……”
咕噥著艱難說完,蘇彌熟練地以她曾經跑完八百米後死狗般的模樣趴在金屬桌。
現在她實在沒力氣招呼新認識的朋友,需要先緩會。
而另一邊,不管是藍星人還是進化人,看了看已經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漢納一行人,再看看一副安詳模樣,隻有微微起伏的背部證明‘還活著’的蘇彌,一時之間懷疑是誰揍的誰。
就連重新站起來的漢納看著不遠處桌子旁‘一副死狗模樣’的蘇彌,那張帶著幾分凶戾之氣的濃眉大眼都帶了幾分懷疑人生。
他剛才真的是被這麼一個家夥擊敗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幾乎沒人能將此時趴桌子上喘息的少女和剛才迅捷如狼、身手老練狠辣的人聯係在一起。
不過此時,進化人們難得地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叫戚宸一行人從座位上起來。
剛才蘇彌已經用‘實力’證明了力量。整個船艙內的氛圍已經隱隱發生了變化,雖然進化人對古人類仍然冷漠,但卻沒有之前那般蔑視了。
不管在哪個時代,強者總是受人尊重的。尤其是在星際時代,在冰冷嚴苛的宇宙背景中,強者為尊的法則更加深刻。
而之前那一場戰鬥,來自藍星的古人類向進化人們證明了他們的實力,獲得要求尊重與平等的敲門磚。
偏向中立的進化人出頭的一員不大。
而對古人類最抵製的漢納一群進化人,也因為剛剛才被打敗,哪怕蘇彌現在看起來孱弱得毫無還手之力,也暫時拉不下臉再去找他們麻煩。
漢納臉色沉沉,一雙虎目瞪圓,壓抑著沉鬱之色,看著蘇彌方向。
戚宸和柏杭察覺到了他不善的視線,兩人一個坐在蘇彌左側一個站在她右側,不約而同地將人護在中間,同樣淩厲冷漠的目光回望過去。
“哼!”漢納冷哼一聲,右眉上的傷疤隨著他動作下斂,最終還是陰沉地收回了視線,不再理蘇彌一行人,帶人離開。
等他們離開後,戚宸和柏杭剛才備戰緊繃的肌肉也鬆弛了下來。
原本一臉緊張的其他藍星古人類也悄然吐出一口氣。
有人試著去坐最近的座椅,附近進化人隻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卻沒有多說話。
逐漸地,被排擠的古人類們逐漸三三兩兩尋了位置坐下。
大家有意識地以蘇彌他們所在的桌椅為中心四散開來坐下,形成一個圈,如眾星拱月般拱衛著最中間的人。因為蘇彌在趴著休息,大家行動的腳步都有意識地在放輕。
進化人們明顯能感覺得到,這群古人類中,有什麼似乎在發生變化。
他們就好像是一股繩,明明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交流,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們就是一個整體,共同進退、榮辱與共的整體。
漢納這一威脅走了後,戚宸沒從蘇彌身邊離開。
他就坐在一邊,唇角勾起幾縷笑意。看著懨嗒嗒俯在桌子上休息的蘇彌,腦中卻不禁浮現起一副畫麵——憊懶的布偶貓在桌上把自己癱成一張貓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