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彌的前方,不知道何時憑空出現了一個充滿二次元氣息的古樸木桶,在木桶邊沿還搭著一塊潔白柔軟的毛巾,邊沿用金線繡著典雅的花紋。
降溫?
蘇彌將手指伸進清冽的水中,一陣凍骨的涼意從指尖傳來。木桶裡的水像是從幽深山澗中的泉水,雖然裡麵一點浮冰都沒有,但是卻冷冽得宛如冰水,如果是在燥熱的夏天喝一口,會無比清爽。
但是問題是,這個木桶不大,根本無法把光明神泡進去。
如果是個浴桶就方便多了。蘇彌遺憾地想,不過剛想了想,還是算了。真要給她個浴桶她也搬不動。
蘇彌盯著木桶看了一會兒,思考了幾秒這桶水的用法。拎起水桶往地牢走去。
聽到動靜,歐諾尼斯仍受藥力影響的金瞳轉動,看向正從地牢門口走來、身影模糊的宿敵。
她身形麵容被一片柔光模糊,看不清具體模樣,隻能隱約分辨出她的動作。
她伸著腦袋,從鐵欄外小心地探頭,好似在打量他的情況。
歐諾尼斯緊抿著唇,注視著她,並不發聲。
剛才小心翼翼的探頭動作,明明並不像以往夢境中的蘇彌爾會做的行為,但是他心中卻肯定,她是蘇彌爾。
然後,他看著她手中似乎拎著什麼東西,雙手一起提著走進來,因為手上的重量走得有些費力。
是一個木桶。
他眼睫輕輕顫動了兩下,金瞳平靜淡漠。明白這又是蘇彌爾折辱懲罰他的手段。
但這一次……似乎和記憶中的,有點不一樣?
少女伸出手,摸了摸他額間的溫度。
冰涼如玉石。
絲絲涼涼的觸感,落在滾燙的肌膚上,帶起一陣難以言說的舒適顫栗。
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有種令人成癮的誘惑。
他低低地呼吸,就像是渴水的魚追尋甘霖,發熱的額頭向掌心貼了貼,想距離微涼的肌膚更近一點。
靜靜地緊貼著對方溫涼的手心,他內心平靜無波,耐心地等待她下一秒惡劣傲慢的戲弄嘲諷。
然而額間的手卻一觸即退,迅速收了回去,好像隻是為了單純地試探他的體溫。
唯一一點冰涼的慰藉褪去,體內艱難鎮壓下去的滾燙溫度像是被暫時撲卻又更激烈反撲的烈焰,更猛烈地洶湧而來,噬咬四肢骨血,神血如燃沸的熱油般瞬間沸騰!
“唔哼。”沸騰的溫度下,歐諾尼斯發出一聲低哼,淡漠平靜的金瞳在一瞬如同凶狠的掠食者,撕破了和平的假象。
他掙紮著向胸前的蘇彌靠近,懸吊的雙手與枷鎖拉扯得一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腕骨突出的手腕被拉出猙獰的紅痕,卻被主人熟視無睹,任由鎖鏈拉扯,白皙修長的裸足卻堅定地、執著地向著前方走去,像是撲火的飛蛾。
“嘩!”還未等他走過去,一桶清冽的水便嘩地當頭澆下。
冷水刺激著敏感的神經,沸騰的火焰遇水熄滅,體表的溫度倏然下降。
受難的神祇渾身濕透。
半透明的白袍緊緊貼在完美的神軀之上,無數水流順著神明的額發、下顎、脖頸,潺潺而落。銀白的長發垂落,水流從尖端滴落,在靜謐的暗牢裡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張俊美清冷的臉上水跡橫流,淡色的纖長眼睫更是落滿水珠,清淩純粹的眼瞳怔愣,竟透著一股如純白般潔淨的純稚。
好不容易將水潑出去的蘇彌累得氣喘籲籲。明明隻是聯結夢境,但是這個夢境真實得可怕,完美複刻了她真實得體力,一桶水的重量也跟現實無異。
她提起來走倒是沒有問題,但是歐諾尼斯比她高了太多了,想要保證從頭到腳都能淋到起碼要將水桶舉起來。拎著一桶水走和舉到胸前潑出去那差彆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