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宇走出彆墅區,在大街上匆忙叫了一輛出租車。他沒有去學校,而是直接去了道觀找黃賀。
他或許可以借助應辰的力量,驅散惡靈。但黃賀親手畫出的符紙一樣可以。
他更在意的是,在惡靈魂魄消散的時候為什麼他能想起一些前世的記憶?這會不會是他找回有關應辰記憶的方法?
還有林安。
他越想這個名字,心裡越是湧上絲絲暖意。仿佛是他至親的不能忘記的人。
一個多小時後,他趕到了道觀。
再次看到略有些塵土氣息的道觀青磚圍牆時,心情跟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甚至帶有些敬畏的之意,謹慎地敲響了貼著陳舊年畫的木門。
黃賀開了一條門縫,看到門外站的少年後立刻欲有閉門之勢:“嘖,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已經退了你的錢了嗎?”
“我警告你啊,彆以為你是個孩子就想碰瓷我。”
聞宇收起了上一次的冷漠氣勢,態度真誠禮貌說道:“黃師父,我這次來是想買您的紙符。”
黃賀:“你買了沒用。那東西拿在你手裡就是一堆廢紙。”
聞宇:“有用!”
黃賀無語點點自己的腦袋,“小兄弟,你這裡不會真有問題吧?我推薦你去見見我腦神經科的朋友。”
聞宇:“我是認真的。不信,您可以試探我?”
少年長得帥氣乾淨,高高瘦瘦往那一站就能讓人忍不住去親近他。而那雙明銳的眼睛,認真說話的時候尤其讓人放下戒備。
黃賀望著這樣的少年,疑惑了起來。他故意問:“行,我問問你。你能在我身邊還看到什麼?”
沒有借助應辰的手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對於人類認為的根本不該存在於世的靈魂鬼怪,他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眼前,隻有黃賀一個人。
但既然他這麼問.....
聞宇平穩著呼吸,努力去感受周圍的氣息。
這些天,他能感受到屬於應辰出現時的那種壓抑強勢的氣息。也能感受到惡靈脫離男孩身體時,周圍陰冷的戾氣。
而現在,道士身後空空的小院內點燃著香燭的氣味,房頂上是清脆的鳥鳴聲,氣氛安詳恬靜。
許久,聞宇搖搖頭,認真回答:“什麼都沒有。”
黃賀一怔,笑了。
他打開兩扇木門,讓聞宇進來:“這裡確實什麼都沒有。”
“不過既然你說要我試試你,拿一會兒我拿東西出來,你可彆嚇得哭著喊爹喊媽的。”
這世上,估計沒有比應辰更可怕的東西了。
聞宇跟在黃賀身後,走進道觀青磚鋪成的院內,心裡默默想著。
這裡外麵看似道觀,倒不如說是黃賀的家。家中正廳貼著一麵牆的八卦圖,圖前的紅木桌案上擺著一張供奉的牌位。
牌位上寫著聞宇看不懂的字,跟黃賀畫的符紙上的字有些像。
黃賀指著牌位說:“這裡是供奉的咱祖師爺。你既然進來啦,不管是不是我們門下的弟子,都得先拜拜祖師。”
“來,跟著我做。”
黃賀說完,在桌案上拿起一隻香,點燃後雙手捧起舉過頭頂,而後雙眼緊閉,嘴巴裡嘀嘀咕咕念叨了幾句含糊的話後,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個鞠躬大禮。
而後,他將手中的燃香插入牌位前香爐中,掀起灰白道袍跪在桌案前墊子上,雙手匍匐著地,恭恭敬敬地磕下了頭。
一個,兩個,三個。
做完這一切後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跟聞宇說:“看到了嗎,剛才我行的那套禮,你也得照做。”
“要知道在祖師爺麵前不敬,可是要招來報應的。”
聞宇隻好接過了黃賀的遞過來的燃香。
若不是親眼所見惡靈從林安的軀體中脫離,他絕不會做相信這些,更不會做出他認為腐朽可笑的事。
而現在,少年站到了牌位前模仿著黃賀剛才的動作,雙手捧著燃香舉過頭頂,正準備彎腰施禮鞠躬時,
‘啪噠’一聲脆響,放得穩穩的牌位,突然莫名地倒在了桌案上。
聞宇:!!
“怎麼回事?”
黃賀吃了一驚,趕忙上前扶起牌位,“你,你再來一次。”
聞宇再次雙手舉過頭頂,這一次他眼睛還沒有閉上,‘啪嗒’一聲響,牌位又倒了。
聞宇:......
黃賀變了臉色,驚然朝著少年望去:“你,你你做了什麼?”
聞宇眉間皺起,他什麼都沒有做。
這一次,他親手擺好牌位,又一次捧起燃香準備雙手舉起,準備行禮。
卻親眼看到放得穩穩當當的木牌位,在他舉起燃香的一瞬間不可思議地晃晃悠悠地他的方向倒了過來。
‘啪嗒’一聲響,第三次結結實實地摔在紅木桌案上。
黃賀趕忙跑過來抱起木牌位,驚恐得瞪大了眼睛望著聞宇,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祖師爺的牌位莫名倒地,要麼是不接受參拜者,要麼是不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