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流水聲嘩嘩地流了很久都沒有停。
龍在盛情之時散發出的氣息,是最天然純淨縱/情劑。隻需一點聞宇便無法招架。
他伏在冰涼濕潤的洗手台上,放棄思考,閉眼不看鏡子中自己的姿態,自動屏蔽回蕩在浴室中他聲音。他把自己的全部交給應辰。
夜色微涼。
少年雙眼半合,渾身鬆散地躺在床上,腦袋靠應辰寬闊的肩頭啞聲問:“你現在還會因為反噬而難受嗎?”
應辰反問他:“是榮狄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想起了的?”
“還難受嗎?”
聞宇不想回答的時候,總是會答非所問。
應辰低頭親吻他帶著水汽的發絲,輕歎:“那些,跟你不在身邊比起來,算不了什麼。過去的事想不起來就彆再去想,你我已經在一起了,不是麼?”
聞宇拉開他黑色睡袍,咬他的肩頭。
應辰順手撫摸他頭頂發絲,“榮狄隻跟你說了這些?我還以為他會說我的弱點。”
聞宇:“你也有弱點?”
應辰:“我一旦對誰動心便會變成那個人的東西,就像你的手機錄入你的指紋便隻能你來打開一樣。”
“那個人就是我的心魔,亦是我的劫難。所以......彆再離開我了,行麼?”
最後一句話說的時候像是在低聲哀求。
聞宇趴在他肩頭一下下咬著,直到那塊冷白的皮膚上布滿暗紅緊密的齒印。
每次跟應辰在一起都能激起他前世的記憶。尤其是在過程中急切地想知道什麼,事後的昏睡時間就是打開記憶的時間。
聞宇看到了沉暗大殿裡躺著的應辰。
墨發如瀑,肌色蒼白,帶著明顯的病色卻美的讓人心顫。
而他在哭,問:“應辰,你還聽我給講故事麼?”
“.....講。”
許久應辰低弱的聲音傳出來,但很快陷入新的一輪的‘沉睡’。
少年知道應辰會關閉自己聲音和動作,看上去隻是在沉睡一般,其實在苦熬著反噬之痛。
每次醒來,他的狀態都會眼見的虛弱許多。
儘管知道應辰聽不到,少年還是不停地說著,混亂焦急道自己都不知道改怎麼辦。
被應辰設有重重結界的大殿,突然闖入進來一個男人。
正是容狄。
容狄陰沉著臉,走近他們冷聲說道:“講故事救不了他。”
少年:“怎樣才能救他?”
容狄冷笑:“熬吧,反正死不了。”
“明知道犯戒不能殺生,還為了你一個沒用的人類殺了那麼多人。這懲罰是他改得。活該!”
聞宇知道應辰會在他遇到危險時救他後,又三番五次跑去招惹那些害過聞家的人,故意讓自己深陷危險,引來應辰再去救他,從而殺了更多的仇人。
他用這種手段利用應辰,報了家仇。
現在才知道原來那麼厲害的神魔,殺人是犯禁忌之事。會遭受反噬磨難,痛不欲生。
應辰明知道會這樣,還幫殺了那麼多人。
少年跌坐在塌前,擦拭著應辰額頭的冷汗,問:“肯定有方法救他,對不對?”
容狄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方法?倒也不是沒有。你肯為他做嗎?”
少年低垂的眼眸猛然抬起:“什麼方法?”
容狄:“聽說過雪靈草麼?”
少年沉思了下點了點頭:“能救應辰麼?”
他聽人講過雪靈草是化解一切罪孽的神草,但一直以為隻是傳說。
“能。”
容狄肯定道:“它雖然長在西靈山上,但無論是神仙還是妖魔都不能靠近那裡,唯獨沒有犯過罪孽,沒有殺過生靈的人類才可以。”
“應辰替你殺了那麼人背負了所有罪孽,而你的靈魂倒是乾乾淨淨。”
少年看到了一線生機,急忙問:“在哪裡?我現在就去。”
“我送你去”
容狄的笑意中帶著得逞的意味,但少年還是義無反顧。
隻是,等到容狄帶他去了西靈山後,他跟容狄一樣不能靠近哪裡。
容狄臉色大變:“你也殺過人?”
少年:“沒有。”
“那便是......”
他湊近少年身旁嗅了嗅:“身體裡還有那條龍的東西。”
容狄再次冷笑:“回去等把應辰的東西消化乾淨了再來。”
少年明白過他的意思後,原本凝重的臉瞬間紅了。
他隻好跟著容狄再次返回到大殿。應辰從新的一輪磨難中醒來,望著風塵仆仆的他,問:“小鬼,你去哪了?”
聲音弱卻帶著擔憂。
“我.....”
容狄囑咐過,不能他可以摘采雪靈草的事告訴應辰。少年頓了一下,努力撐起一個笑意說:“我無聊,去逛了集市。”
應辰看出他在撒謊,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病的期間你一個人出去再遇到危險怎麼辦?”
應辰說著,拉開了他的衣衫,手指撫在他的胸膛:“我給你一個印記。這樣即便我不在你身邊,印記也能在你危險的時候保護你。”
聞宇身體急忙往後縮:“印....印記?會疼嗎?”
他身上不能有任何應辰的氣息,才能接近雪靈草生長的地方。這個時候斷然不能讓應辰給自己打上印記。
他知道他說疼,應辰就會順著他。
應辰:“印記會刻入你的靈魂,大概會疼吧。但是會保護你,有了我的印記,以後三界之內任你橫衝直闖,再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一下。”
“可是......我怕疼,能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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