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被他這一問，不經然的害臊了，半晌沒吭聲。
“怎麼不說話。”男人聲音淡淡，又帶著天然的強勢感。
她靦腆的輕聲道：“你關心我，對我好。”
聽筒裡傳來他一聲輕哂。
唐棠不知道這個若有似無的笑意味著什麼，但他一笑，她的唇角隨之揚了起來。
楚肖珩問：“為什麼不要房子？”
唐棠道：“我可以自己買。”
“你自己？”
“嗯。雖然現在沒錢，以後可以的。”
楚肖珩笑了起來，“有自信是好事。”
被他這一說，她反倒不好意思了，軟聲道：“反正，你就在我身邊，就算不可以，我也不怕。”
“嗯。”男人應了一聲。
他尊重她的決定，不要就不要，等畢業了，想要的時候再給她就是了，總歸是為她買的。
最終，在唐棠的堅持下，這個房子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手機鈴聲響起，唐棠回過神，走到客廳茶幾前，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學生會許韻。
“棠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畢業晚會基本確定由你擔任主持人！”
“我？”唐棠愣了下，“我並沒有主持經驗。”
“畢業聯歡嘛，開心就好，經驗不重要啦。這一次的主持人可是所有人投票選出來的。”
唐棠知道這個投票，一個月前就發起了，掛在官網上，憑C大學號登錄投票，每人隻有一次投票權。操作流程公開透明，每天可以實時查看票數統計。
她既沒投票，也沒關注，更不想當主持人。
“你的票數遙遙領先，人氣王哦。”許韻笑道，“大家都想在最後的晚會上，一睹校花風采。至於技術上的問題，這不還有一個月嘛，到時候會給你安排專人指導的。你辛苦辛苦，就當是給大家圓夢啦。”
許韻跟唐棠關係不錯，知道她這個人不太喜歡舞台，不然就憑她這張臉走哪兒都是通行證，可她大學四年就沒參加過文藝活動。
唐棠靠在沙發上，頗有幾分無力感，“再說吧，到時候覺得我不行，可能就把我換下來了。”
“寶貝兒，你可以噠！”許韻鼓勵道，“我就是先告訴你一聲，過幾天會有人正式跟你對接哦。”
掛斷電話，唐棠一看時間，九點了。
她起身去浴室洗漱，洗完澡，進入衣帽間，挑了一件淺粉色睡袍。
衣帽間裡琳琅滿目，都是他給她買的衣服。他不喜歡窮酸，置裝都是各奢侈大牌的限量款和高定款。
他買的這些衣服，她從沒有帶去學校穿，隻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穿。而她在學校穿的那些衣服，不會在他眼前穿。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她是在跟他相處中，逐漸學會一套適應的方式。
她記得剛在一起時，他約她，她會很認真的將自己打扮一番。
她以為自己很美，至少走在校園裡超高的回頭率給了她信心，而他總是不予置評，從沒誇過她漂亮。為了取悅他，她學會了化妝，彌補漸失底氣的自信。
那一次她全妝去見他，以為總該得到他一句讚美。
他在親吻她前，的確將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半晌，而後，道：“去把妝卸了。”
她表情一僵，囁嚅道：“……這樣不好看？”
“看起來很臟。去洗了。”
她垂下眼，起身，去了浴室。
片刻後，她再次來到他身邊，他的手指刮過她的臉頰，指尖在眼尾處頓住，道：“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她已經很努力去洗了，可是眼線沒辦法一下子洗的乾乾淨淨。
尤其她皮膚雪白，一點點陰影就特彆明顯。
他淡道：“以後彆用這種廉價化妝品。”
她極力掩飾窘迫，裝著雲淡風輕的應了一聲，“嗯。”
他的目光落在她鎖骨的項鏈上，又道：“這種廉價飾品也彆帶了。”
“……”廉價兩個字，令她如坐針氈，尷尬和無措從每個毛孔冒出來。
以前她從不帶項鏈，隻有每次見他才會帶，就為了讓自己更好看一點。
但那一刻她懂了，為什麼他從來不誇她漂亮。
因為她再怎麼打扮，身上都寫了兩個字——廉價。
在那之後，他開始安排助理為她置裝購物，有時候去國外出差也會帶上她，讓她去大牌秀場挑選。
她從不拒絕他打扮自己，她想成為他喜歡的樣子。
唐棠洗了澡出來，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繼續完善畢業論文。
一個部分結束後，她抬起頭揉了揉脖子，再次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唐棠關上電腦，去酒櫃取了一瓶羅曼尼康帝，倒上半杯紅酒，坐在觀景露台上。
蒼穹低垂，仿佛整片星空觸手可及。
她抬起手，在虛空中晃了晃，心裡那點小情緒被浩瀚的景觀衝淡。
“CC，我想聽歌。”隨著她吩咐，音響開啟，音樂在室內流淌。
唐棠靠在躺椅上，聽著音樂，喝著紅酒，順便拿手機看盤，這幾年她開始研究證券和期貨，目前為止收益不錯。
紅酒喝完，後勁也上來了，唐棠暈乎乎的回臥室睡覺。
以前還會傻等一整晚，現在不會了，給自己找點樂子，喝點死貴的酒，睡個美容覺。
唐棠不知道楚肖珩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身邊有人。
她翻個身，趴到男人身上，是眷戀的氣息……
她在他頸間蹭了蹭。
楚肖珩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喝酒了？”
她沒應，像個小動物般往他懷裡鑽。
“……”楚肖珩將她推開，“睡覺。”
他是真累了，回國後都沒倒時差，接連趕場，這才碰到床，隻想好好睡一覺。
唐棠若是清醒的時候肯定會乖乖聽話。可這會兒腦子是糊的，睡意和酒勁交纏在一起，粉碎了理智，激發出本能。她才被他推開，又黏了過去，勾住他的脖子，腿也撩上去。
楚肖珩就算再累，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何況這次出國長達一個多月，火一點就著。
他翻個身，將唐棠壓在下方，占據主動位置，扣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窗外星光漫天。
室內波瀾蕩漾。
臥室牆壁的飾麵板和地板都是深冷色調，唯有正中央落地床的床單是純白色。
黑色長發在白色床沿流瀉而下，隨著她的顫動，如波浪起伏。
深深糾纏時，她捧起他的臉，仔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