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危機 奴才不能輸(2 / 2)

見多爾袞笑,寧翹就想,他今日應當是心情好了的。

寧翹道:“奴才膽子也沒那麼小嘛。就是不知道主子爺心裡是個什麼章程。主子爺是想奴才贏,還是想奴才輸呢?”

沒有府裡的女人們在跟前,沒有福晉沒有佟佳氏,沒有那麼深的天塹般的距離,兩個人朝夕相處的幾日,倒是比在府裡的時候還要更好些。

就連說話相處,都要隨意合拍許多。

多爾袞笑看著寧翹:“想你贏,你就能贏?”

寧翹眨眨眼:“奴才聽主子爺的。”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賽馬,”見小丫頭點頭,多爾袞話鋒一轉,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也可以是一場普通的賽馬。”

“你呢?你怎麼想的?”

寧翹看了看多爾袞,大膽說了:“奴才不能輸。”

“奴才也不想輸。”

“嗯?”多爾袞問,“為何?”

寧翹想了想,道:“奴才不想主子爺,也不想許多人為了賽馬的結果而寒心。至少奴才努力過,對結果不會因為沒有儘力而後悔。”

“奴才的私心,奴才也不想輸。哪怕是女人的比拚,奴才也不能輸的。”

前頭的話,叫多爾袞默然片刻,伸手捏了捏寧翹的下巴,摩挲兩下。

聽到後頭倒笑了,這丫頭膽子小得很,偏偏性子還這麼直,半點虧都吃不得,勝負心還這麼強。

卻又意外的叫多爾袞欣賞。

“跟你阿瑪一個樣。”多爾袞笑道。

寧翹也笑:“那肯定嘛。奴才是阿瑪的寶貝女兒,當然像阿瑪了。”

穿過來這麼些時間了,每回想起原主的家人,都不會像是想起陌生人的那種感覺。而是就像是想起親人是一樣的,對他們還是有感情的。

就像現在,心中也湧動的些許的情感。這是相伴多年的親人的感覺。

或許她的心還沒有歸屬,但是至少,她也還有家人吧。

多爾袞望著麵前眉眼彎彎的小丫頭:“你既然不想輸,那就不要輸。”

“但萬事不可逞強。不能為了這個傷害自己,也不能讓自己受傷了。”

“好。”寧翹高興了,“奴才答應主子爺。”

多爾袞也笑,還捏了捏小丫頭的耳朵。

這丫頭說得對,女人的比拚,有時候是誰也幫不上的。

他有他的戰場,而小丫頭,也有她要去征服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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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翹和博爾濟吉特氏的賽馬時間,安排的比李氏與烏梁海氏的時間還要後麵。幾乎是快要到遊獵時間結束的時候了。

外頭男人們熱火朝天的遊獵,每日還要宴會見客,女人們陪著男人們,自個兒還要玩耍賽馬,倒是充實熱鬨的不得了。

這時候尚未入關,風氣十分開化,寧翹算是見識到了大清最開始的風土人情了。

說實話,這可比在盛京好多了。出了都城,好像都釋放了天性似的。

可她也知道,等回到了都城,回到了宮中,回到了各自的府邸裡,那規矩又要將人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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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臉腫的嚇人,天天牙疼,根本就不能出來見人,隻能每天躲在帳子裡。

請來的府醫給開了藥,這上火是在慢慢好轉了,可風寒卻好得慢極了,她這一場病虛弱下來,彆說騎馬了,在外頭曬一下太陽都是頭暈的。

這分組賽馬的事,是決計趕不上了。

更彆說爭寵要侍奉多爾袞的事了。

李氏現在都怕接到福晉的信。福晉每在信裡催她一次,她就心慌得很。

可現在福晉不再來信了,她這心裡卻又更難受了。

“若是我好了,也能跟寧氏一樣,與人分組賽馬,那樣至少還有用些,不至於叫福晉對我失望了。現下這樣被丟在這裡,怕是福晉那裡也沒法交代了。這回去之後,又還能有什麼機會呢?”

在養息河牧場駐蹕些日子後,皇太極又啟程往前走了。

李氏這個病要養著,根本走不了。事情報上去,多爾袞也沒叫她跟著,大隊人馬都跟著走了,隻將她留在當地,還在牧場裡住著,叫人好生照料,等病好了,再往前頭去追就是了。

可這樣掉下來,這一趟出來,就什麼都撈不到了。

李氏灰心得很。

慧文道:“姑娘可千萬彆這麼想。奴才聽說那分組賽馬是與蒙古福晉們比賽馬,這也不是好相與的。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人了。要是輸了,還給咱們王府丟人了。姑娘這樣清清靜靜的養病,多好呢。”

“等回府了,總還是有機會的。姑娘可千萬要振作精神啊。”

李氏道:“我隻是不甘心,叫寧氏在人前出了頭。這在外頭,府裡的人都不在跟前,主子爺眼裡,可不就隻有她一個人麼?”

這話慧文就不敢接了。越說越覺得前程灰暗,不如不說。她心裡倒是盼著寧侍妾栽個大跟頭,主子爺跟前沒人擋著,她們姑娘就可以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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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翹本來以為,這分組賽馬裡頭,她的作用也就是做個穩固基底的螺絲釘罷了。

最關鍵的是在於她和博爾濟吉特氏的輸贏。至於兩組之間的輸贏,怕就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侍妾能夠決定的了。

那得大家一起齊心才成,她一個人是左右不了的。

可偏偏呢,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巧合的。

本來寧翹和博爾濟吉特氏不是最後一組的,可她們很多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頻頻換時間,頻頻提前,竟叫寧翹和博爾濟吉特氏成了最後一組。

李氏和烏梁海氏還真打了個平手。

而到了寧翹這裡,兩組的比分竟然算下來也是平手。

輸贏的關鍵,最後決勝的一局,被命運安排到了寧翹的手裡。

她贏,八旗贏,女真舊部贏。

她輸,蒙古贏。

這幾日皇太極那邊接到了急務,叫王爵大臣們過去議事,不然的話,隻怕圍觀的還要更多的。

多爾袞天不亮就走了,寧翹一身淺紫色的旗裝,利落的盤著大辮子,隻攢了兩個絹花,什麼釵環首飾都沒有戴。

手裡握著馬鞭,由著煙雨給她整理衣領。

“姑娘,府裡來信了。”

“嗯,我知道。”寧翹早上就看見了,府裡來了福晉寫的家信,隻是多爾袞還沒來得及查看,就先出門了。

家信就放在那兒,寧翹當然不會去看,那是福晉給多爾袞的,她不會伸手。

煙雨抿了抿唇,輕聲說:“府裡也有信給咱們。”

“嗯?”寧翹疑惑,“誰給的?”

出來也有快兩個月了,眼瞅著夏天都要過去了,這幾日天都冷起來了,她可從沒有收到過府裡的書信,府裡有什麼事,還非得告訴她呢?

煙雨悄悄說:“信是遞到煙清手上的。剛安悄悄送過來,沒叫人知道。送的人說,姑娘一看就知道了。”

寧翹手一伸:“拿來吧。”

也不是正兒八經的書信,但是密封的很嚴實,在一個小蠟丸裡頭。

寧翹取出來看了。

對上煙雨的眼神,她把東西遞過去:“都毀掉吧。不要叫人看到了。”

是府裡來的書信。是趙嬤嬤找人輾轉秘密送來的。

這都兩個月了,佟佳氏的產期到了。前些日子,佟佳氏發動了。

府裡的二阿哥落了地。

不過二阿哥生來體弱,哭聲也弱,似乎是不大好的。東院裡護的很嚴實,聽說就連福晉也沒瞧見二阿哥的樣子。

寧翹想,福晉的信中,大約也會寫這件事。

趙嬤嬤特地將這消息送來,當是想提前叫她知道府裡的動態,就怕她會不知道。

二阿哥不好,多爾袞知道了恐怕心裡也不會高興的。她若不知情,恐怕會撞上。

趙嬤嬤用心良苦,她承這個人情了。

如今瞧來,趙嬤嬤與她頗為和睦,似乎是很有站在一條船上的趨勢啊。

還沒出門就得到這個消息,出門後到了地方,寧翹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大約就像是高高興興看見了滿山的鮮花,卻突然看見了邊緣的圍欄似的。

以為是自由的,其實是圈養的。

等再看見博爾濟吉特氏那張臉,看著她坐在高頭大馬上倨傲的樣子,落在她身上輕蔑不屑的眼神。

寧翹的手握緊了手裡的韁繩。

等著吧,她一定會贏的。

為了她自己的將來。

也為了狠狠打擊這些試圖掌控大清未來的蒙古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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