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蟜有感而發。
誰能想到,曾經那頭鐵了一輩子的花粉女帝,竟然會有“臥龍之智”,有“鳳雛之謀”,不再衝動,不再悍不畏死,而是果斷無比的跑路,蟄伏下去。
這一蟄伏不要緊,她還卷走了上蒼巨款,帶走了最有犧牲意誌的強者,直接把上蒼之主——有蟜,給架到半空中了!
之後,還不等他補救呢,緊隨其後,便是諸世共擊,來給上蒼摻沙子,爭奪主導權!
本來上蒼的生靈也好,種族也罷,都是被調教好了,全都可以算是有蟜的“私有物”,是他的造物,從誕生的源頭,到世世代代的篩選,早已讓他們被徹底打上了印記,有蟜古帝的“恩情”根本還不完,生生世世都欠著!
即使他們死去了,那“撫恤金”,那花粉粒子,對其歸屬權,有蟜也能大聲說話。
但這跟來自諸天諸世的生靈何乾呢?
不該走的走了,不該來的來了。
有蟜開完線上會議後轉過頭一看——
壞了!
被騰籠換鳥了!
好好的“聖墟”計劃,一下子就要難產了!
這是意外?
還是有心人的狙擊?
有蟜深深懷疑,這是來自幕後的一隻絕世大黑手,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是祂,讓頭鐵的花粉女帝戰略轉移。
也是祂,穿針引線,讓諸天諸世如此默契的同時發難!
有組織,有預謀……這絕對是衝著他來的!
這個人……是誰?
有蟜沉默,無視了正笑容滿麵的屠夫,他眸光深邃,幽幽的望著一個方向,目光視線似乎透過了“獨斷萬古”的迷霧,看見了某片高原厄土。
‘我現在跳的那麼高,動靜那麼大,卻沒有反應……合理嗎?’
‘這不合理。’
‘所以……’
‘果然是你嗎?’
早先時,在紅毛始祖怒戰古帝霸主、絕世人皇歌頌犧牲之時,他心中就隱隱有著某種懷疑,比其他古帝霸主的嗅覺更敏銳,洞見力更強,隱約高出一線,近距離下若有似無窺見某些布局的一角。
有蟜,何等人也?
這是能把握超脫脈絡,策劃“聖墟”計劃的存在!
或許,也隻有他這樣可怕的人物,近距離下,才能夠捕捉到那點滴的線索痕跡。
如今,這些線索,這些痕跡,似乎被側麵印證了。
有的人不該走,卻突然走了。
有的人不該來,卻同時來了。
還有的人,本該降臨,橫掃全場,在這裡冒泡的兩尊仙帝霸主要死,同樣的那些自諸天中突然冒出的準仙帝也要跟著陪葬……可這個人卻沒有來!
一個可以說是意外,但兩個、三個……那就沒有巧合了!
‘你又在圖謀什麼呢?’
有蟜沉思,沒有多少氣急敗壞。
類似的事情,很久遠之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那人坑過他,他也坑過那人……總之,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棋差一招,自然也不必抱怨什麼。
何況,乾坤未定,勝負猶未可知!
有那麼一瞬間,有蟜的目光亮了,恐怖至極,讓對麵的屠夫毛骨悚然。
那視線太淩厲,太有穿透性,仿佛要將他一身的血肉魂骨全都剖開,從內到外的一切所有都細細切碎!
“會是這樣嗎?”
有蟜輕語,轉動目光,掠過屠夫,跨越重重時空,看向那一尊尊舉兵殺入上蒼的準仙帝,更看向那些準仙帝背後的一座座諸天萬界。
此時此刻,這些諸天萬界於他的眼中虛幻了,黯淡了,不再鮮活,不再生動,不再富有生命的朝氣,轉而是成為了一幅幅重重疊疊的畫卷,歲月的斑駁在其中流動,展現過往的曆史!
於是,那子母河,那諸天共尊,那荒誕的、魔幻的現實,全都在呈現,被隨意的翻閱。
最終,有蟜無聲笑了。
‘血脈法……萬物同祖。’
‘人皇道……犧牲化身。’
‘你……是要跟我做同行不成?’
驀然回首,他恍惚間發現,似乎跟人撞車了!
他煉化上蒼,為萬物生靈打下烙印;亦有人在推行一種道,一種法,一種進化路,從而另類的支配萬靈。
他扭曲花粉粒子,孕育通靈;亦有人走在相似道路上,為有犧牲多壯誌,敢教日月換新天,連三世銅棺主人的履曆都敢進行編輯,宣稱其為所謂的終極人皇,走的更遠。
最後,在有蟜曾經無力解決的不祥物質的生死界限問題上,那個生靈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初步掙脫了枷鎖,做成了高原意誌都未做成,還在猶豫、舉棋不定的成果!
‘我隻是讓上蒼成墟而已……而你,我的老朋友,你是要讓諸世都成墟嗎?’
‘你是也認同我的想法?還是在借此為幌子,欺騙看到這一層的人物,為你真正的計劃做掩護?’
‘這可是……太有趣了!’
這麼想著,有蟜大笑起來,“嗬……哈哈!”
“這個時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他笑著,笑容很燦爛,讓人看不透他的心緒。
是真的開懷?
還是怒極而笑?
他這一笑,反倒是讓先前笑容滿麵的屠夫不會了,讓這位古帝霸主醒悟——他現在還危險著呢!
若是之前那隱隱為祭道地板磚的有蟜,他倒不怎麼害怕,自信有能力掰一掰手腕,進行抗衡。
可眼下情況不對,有蟜搞不好是能跟道尊、長恒坐一桌的!
這樂子就大了!
‘悲哉!難道我今天要身死於此,被昔日的老朋友笑話不停,順帶墳頭聚餐?’
想到這裡,屠夫頓時悲從心來。
十位仙帝霸主,彼此之間的“友情”很深厚,縱然是閉著眼睛,都知道各自的心思。
他對其他九位霸主的“友情”如何,那九位霸主對他屠夫的“友情”就怎樣,主打一個惺惺相惜、上趕吃席!
“這一次,是我栽了……有蟜,動手吧。”
屠夫幽幽道。
“動手?是該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