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代一切生靈,所有的亡魂,都注定迎來毀滅的終焉,新時代的船容不下他們這些舊時代的乘客。
但,三世銅棺主做事的手尾不太乾淨,他將輪回路這條他曾經走過的路留了下來,跨越了史前與當世!
他若還“活著”,自然無所謂。
可他“死”了!
棺材板都被掀了!
骨灰也都被揚了!
無人清算,可能就這麼糊弄著過去了。
但這不是債主們都來打“複活賽”了嗎!
“嘶!”
荒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嚇人!
太嚇人了!
他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難怪那“銀骨始祖”要以舊換新,甚至願意為他護道,阻擋長恒古帝。
敢情是需要一個接盤俠啊!
舊輪回路的鍋,需要一個足夠份量的替罪羊來背,等閒臨時工都背不動!
虧他之前還有一絲絲感動,那位“銀骨始祖”有事是真上,收錢就辦事,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
想著想著,荒麵色忽然微妙了,古怪了。
他看向人皇,看向這位在輪回深處蹲守,儼然有備而來的強者。
人皇,是來乾什麼的?
說是提供不良資產出清服務,實際上不就是來撿破爛的嗎?
顯然,人皇很確信,輪回路這支“概念股”早晚要爆雷,要掛上“ST”的前綴,價格腰斬都是好的,搞不好直接就是腳踝斬,讓持有者有上天台的衝動。
他有內幕,有渠道,輪回將破產——即使不破產,也得暴跌!
彼時,他自可做空、抄底。
這份信心何在?
那就在於……史前時代的棺材板,瞅瞅是誰掀開的啊?!
是邪祖!
但顯然,也不止是邪祖!
因為在邪祖的背後,有一隻滔天絕世的幕後大黑手!
這隻黑手,推動了這一切的發生,讓邪祖一往無前,讓邪祖舉世皆敵,讓邪祖黑鍋滿身……最終,更是讓邪祖背負了所有,彙聚當世四大黑暗前哨,將天帝葬坑、魂河、四極浮土、古地府加身,以輪回共鳴,讓史前的輪回路開辟者順勢而下,將一切都銜接到了一起,掀開了史前的棺材板!
史前,整個世間無儘亡魂,就此跨越時代降臨!
債主……來了!
他們帶著無窮的怨氣,現在還不顯,隻是因為時間還短,他們還沒有走到台前。
可聰明人,已經開始跑路了。
隻有傻乎乎的韭菜,還在摩拳擦掌的往輪回裡衝,做接盤俠。
這麼想著,荒有些無奈的開口,“我這算不算是被波及了?”
“如果不是我來接盤輪回,原本舊輪回路的拓路者——道尊,他的後手就要被困殺了吧?”
輪回路真正的奠基人——三世銅棺主的麻煩找不了,畢竟他人都“死”了。
可難道還找不了道尊你這李代桃僵的總經理的麻煩?!
你本人雖然已經“出國”,離開了此世,但是你不是還有“親屬”——銀骨始祖存在?
辦他!
可惜,銀骨始祖抓住機會,請荒入甕,逃過了一劫。
“霸主始祖一家親,十帝同年同月同日死,十祖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怎麼會做這樣缺德冒煙的事情?”人皇連連搖頭,“巧合!一切都是巧合!”
說是這麼說,隻是人皇的嘴角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荒嘴角抽搐,有種想哭的衝動。
天帝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此時此刻,他就很傷心,無語凝噎。
——你們神仙打架,愛怎麼打都行,彆連累到我啊!
——有時,我都懷疑,你們彼此間究竟是真的不死不休,還是借著這不死不休的幌子,來坑殺其他的競爭者,另有一番默契存在?
——萬古歲月以來,你們糾纏到現在,十尊霸主一個都沒死,全都活著,活蹦亂跳的。
——但是除你們之外的仙帝、祭道,日子過的一個比一個慘,這是意外?還是巧合?
荒很懷疑,隻是沒有證據。
“唉!”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心很累。
“你想要舊輪回路?我可以給你……不過你確定不會出問題嗎?”荒說道,不在思慮那些煩心的事情,那越想越感到紮心。
“你也明白,這裡麵有大風險,連三世銅棺的主人都過不去那道坎,不知道怎麼就自焚而死。”
“高風險,才有高收益……風浪越大魚越貴!”人皇目光閃閃,話音慷慨激昂,“我問心無愧,縱然持有輪回,也不怕那亡魂怨氣!”
“隻因為,那史前時代的冤屈,當由我這位青天大老爺為他們申!”
他是那樣的義正言辭,正義凜然,讓荒看的詫異。
這還是他了解的那人嗎?
怎麼看都不對吧!
“我從怨氣中來,到怨氣中去,我跟他們是一家人啊……”
人皇說著荒難懂的話,什麼“身在當世、心在史前”,什麼“我是臥底、兄弟彆開槍”,什麼“高唱一曲忠誠的讚歌,我終於等來了組織”……
荒聽了個糊裡糊塗,隻知道人皇似乎有大胸襟,大氣魄,他不止要做當世的人皇,還要領袖史前的亡魂,成為他們的一員。
既然是“一員”了,自然是史前人不殺史前人,什麼抄底輪回……亂講話!
那明明是他攻占了輪回,掀翻了三世銅棺主的大山,史前亡魂當家、做主的時候到了!
荒聽著,一愣一愣的,“你確定這麼做可行?”
“彆到時候我還要給你收屍……”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人皇一揮手,“滿倉,乾就完事了!”
“再說了。”
“真要出了意外……”
人皇略微沉吟,而後笑了。
“不也有現成的背鍋人選嗎?!”
“???”荒的額頭似乎緩緩浮現出了三個問號。
“再苦一苦葉凡,罵名……”人皇頓了頓,“三世銅棺主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