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這個抽象的時代來說,高原意識顯得很“淳樸”。
可惜,這樣的場景是看不到了,因為始祖皆反骨,沒有一個不叛逃的!
高原意識給不了他們上進的空間,還不發工資……於是,始祖們動了其他的心思,另起灶爐。
直至有今日之大禍,開啟真·父子局。
不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正因如此絕境,才迫使高原意識冒險一搏,最終祂初步成功了,獲得了夢寐以求的新生!
當然,祂需要在這一場劫數中熬過去,才能享受屬於自己的新生。或許,這是祂的劫,是祂的成道劫。
成道必有劫。
到了這一步,劫數的表現不拘泥於天劫、雷劫了,而是一種宿命的演化,自身強大的根源,亦是劫數的由來。
如三世銅棺的主人,一身修為驚天動地,震古爍今,無人能殺祂。
於是,因為其個人的信念,因此心而強大,便演化“心劫”,誅殺其心,讓祂最終自焚而亡。
如高原意識,生來崇高,本質超然,繼承了三世銅棺主人的偉力,有其遺澤。
於是,祂“成道”、“化形”的劫數,便離不開三世銅棺主人的影響,或被其所殺!
果然,最可怕的對手就在眼前,要格殺祂,不出意外的話,高原意識是死定了,哪怕祂斬斷了束縛,解脫了枷鎖也不行。
始祖是祭道中的地板磚,高原意識也是祭道之上層次中的地板磚,空有偉力卻缺少鬥戰經驗,能戰勝誰?
但是……
感謝邪祖!
這位“禍害”了九天十地,禍害了諸天諸世的“大惡人”,為高原意識提供了最恐怖的武器,能對“銅棺主”誅心,影響到戰局的走向!
邪祖,他不在江湖,可江湖卻永遠有他的傳說。
哪怕他的人都沒影了,渾渾噩噩、昏昏沉沉,不知在何處挺屍……可這也不妨礙一口接一口的黑鍋準確降臨,扣在他的背上。
此刻,新的罪名冉冉升起,逐漸凝聚——他與高原意識同流合汙,在“銅棺主”平定世間詭異不祥的關鍵時刻使絆子,令之功虧一簣,罪大惡極,罪大惡極啊!
“轟!”
邪祟的力量凝聚,在高原意識的手中千變萬化。
有時是甲胄,抵禦至強的殺伐,有時是刀槍,斬破大敵的身軀。
恐怖的光束,撕裂世間,似乎要徹底葬下整個大世了,將一切都歸於寂滅。
漸漸的,“銅棺主”不敵了,祂在退,被打出了高原,掃出了厄土。
曾經,這是祂的家,但如今,這個家裡沒有祂的位置了!
高原意識得勢不饒人,祂殺出了高原,有史以來,頭一次踏出厄土!
“哧!”
鋒利的長矛刺穿了“銅棺主”的身軀,高原意識用力震動,要挑碎這個大敵,“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失敗?”
祂低語著,僅有祂與“銅棺主”才能聽到,“你背叛了最初的理想,那份輪回的初心……年輕時候的你,與葬下了整個史前的你不死不休!”
“而我,源自病入膏肓的你,是在一次次有無循環中想要割舍掉信念、遺忘掉一切的你……我的存在,就是那個你對曾經葬下了史前的自己的懷疑與否定!”
“三個你,三種不同的心態,一個憧憬輪回,一個否定輪回,一個放下信念……”
“三世銅棺,為你所鑄,真的是恰到好處。”
高原意識咧嘴笑著,“最終,你葬下了自己,骨灰隻有一份,但死去的卻是三個人!”
“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你說,你失敗不失敗?”
“年輕的自己敵視你,晚年的自己否定你……你都做了什麼啊!”
“你以為,你是在跟我一個人戰鬥嗎?”
“錯了,大錯特錯啊!”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此刻,在我的身上,寄托了輪回主與高原主的殘響,我在代他們而戰,將你埋葬!”
“你的道路已經失敗,就不要再在人世間折騰了!”
高原意思麵露冷酷,“安息吧!”
祂用力震動長矛,終極邪異的力量咆哮,要將大敵徹底崩毀、破滅!
但,祂一震,再震,三震……卻震不動了!
“啪!”
一隻血淋淋的手掌,按在長矛上,染紅了矛身,令之動彈不得!
高原意識變色,用力抽動長矛,可怎麼也抽不動,被死死的枷鎖。
祂向著大敵看去,看到了一雙灰暗的眸子,不見了光明,卻深邃無邊。
那身軀是殘破的,被高原意識此前不斷重創,打的殘破不堪,哪怕有祭道之上的偉力,短時間內竟也沒有迅速修複。
可就是這樣殘破的身軀,卻讓人莫名感覺到一種極致的堅定與有力。
“你不明白的……”
“銅棺主”開口了,這一刻祂的語氣與此前似乎全然不同了,多了一種難言的複雜與惆悵,“當年之事,我會走上這樣犧牲的道路,是隻有我的一腔熱血嗎?”
“不是的啊……是無數生靈的眾誌成城,是他們的心甘情願的犧牲,前赴後繼的奔赴戰場,隻為了將那世間扳回正軌……最終,才有了我。”
“那時的我,早已經不隻是代表我自己了,更是那個時代犧牲信念的縮影……”
“我從不後悔那時的所作,所為……哪怕過去的我不理解,那是因為他太年輕,太天真。”
“晚年的我,也並非是在否定,否則祂可輕鬆重置這一切……祂,隻是在愧疚。”
“我這一生,絕不後悔!”
“正如那個時代選擇赴死的生靈,他們也……不後悔!”
說著,祂用力一按,那刺入祂體內的長矛便斷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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