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隻掠奪本源,而是轉為掠奪思想與智慧……也可以說,更加的不挑食了,石頭裡都能榨出油來。
當然,這並非沒有隱患。
靈感是怎麼來的?
它是片麵的、零碎的嗎?
自然不是!
哪怕再微小的靈感,它也充斥了一個生靈的三觀認知,是在相應的對世界、對人生的係統認知下產生的。
先有了思考,再有了靈感。
無知無識之草木,它們會有靈感嗎?
不會的。
靈感,本就需要建立在情感充沛、思想細膩豐富的生靈之上,是他們三觀的溢出,是人生經曆與智慧的果實。
這樣的果實,摘下來品嘗,是美味的,但卻也容易暗藏了毒性。
尤其是品嘗的多了,比之《吞天魔功》的隱患,讓己身“失我”,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在這個問題的處理上,薑逸飛是老經驗了!
——隻要轉嫁的對象夠多,擊鼓傳花的速度夠快,雷就不會在我手裡炸了!
——收益是自己的,債務是大家的,中飽私囊,不外如是!
那麼大一個佛門,那麼多上趕著來爭鬥論禪的古寺……來來來,大家一起來分一點哈!
少年秉持著割韭菜的心,推動著事態的發展。
他站在二十四諸天的中央,背後就倚靠著早已枯死多年的菩提古樹,似笑非笑,看好戲上演,諸多古寺之間開始了摩擦與對戰。
而在他體內,有紅蓮業火無數,灼燒著他的形體,燒到隻有外麵的一張皮是完好的。
那些業火,便是草創《流量魔道》的劫數,取眾生之靈感,必然對此付出代價,紅塵萬丈演化業火,要將他煉化成劫灰。
薑逸飛與降魔杵互通有無,以須彌山浩瀚的念力將之壓製卻不熄滅,始終把握著一個度,以業火煉金身,漸漸的真正有了聖人應有的一切,並且還在高歌猛進。
舍此之外。
更有一道悠遠宏大的因果之線,牽係著他與身後的菩提古樹。
這株樹已經死了。
是的。
它已經死了。
殘留下舊體,最精粹的生命力涅槃,化作一枚菩提子,就此離去。
但是佛門中,有那麼多代表逝去的舍利子……最終都到了誰的肚子裡?
舍利子吃得……
那枯死的不死神藥……吃得不?!
總不能區彆對待,不是嗎?
如果有人敢冒大不韙,登上須彌山之頂,對那株菩提樹展開攻伐,或許便能看到一個大大的驚喜——這株死樹被掏空了!
無數的靈感,帶著微小的毒性,漸漸聚石成山,巍峨浩大,有另成須彌的勢。
可在冥冥中一尊大魔的分化瓦解之下,有的被點燃,化作了業火。
有的準備分派,讓與會人員共同分擔。
剩下的最多的,卻湧入到空殼的菩提樹中,在那裡有一株小小的道樹,是薑逸飛煉化後的神力造物,帶著無限努力下榨出的菩提樹神性!
菩提樹,代表了智慧,代表了覺悟……如今,以無數的靈感澆灌,應了道路,那會不會誕生奇跡?
薑逸飛曾這樣對降魔杵蠱惑,以此讓他霍霍了這顆死樹。
舍利子吃得,不死神藥也要吃得!
隻是,為了啃這一棵樹,哪怕早已死去多年,薑逸飛的牙都差點掉完。
但他相信,這是值得的。
一旦成功,聖境之中當再無桎梏,可以展望前賢,考慮五十歲證道準帝了。
隻要辦好這一場佛門的盛事!
菩提論禪,成就流量魔道。
佛藏編撰,再以魔噬佛,將塑造無上魔心。
試問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比他更秀?!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當有幾大古寺經過連番的征戰,他們的人傑佛子蓋壓同輩,確定了不可挑戰的威勢後,開始向此地的東道主——大雷音寺躍躍欲試的亮爪子時,薑逸飛終於動了。
他向四方行走七步,舉右手而唱詠,一瞬間有無量覺悟之佛光,照耀永恒。
世人側目,震撼之情難以言表。
在薑逸飛的身上,佛性太濃厚了!
他就仿佛是數千羅漢、菩薩、古佛的彙聚,更是芸芸眾生的集合……這樣的一個人,他簡直就是佛門古往今來最理想的形態——
普度眾生!
可誰又能知道,在這佛性的背後,藏著多麼奇葩的魔性?
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幾大古寺的佛子站在他麵前,還沒有動手,就感覺到了莫名的絕望。
他們本能就有一種直覺——
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這是佛性的一種表述,眾生都有與生俱來的那一點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天真佛性。
可是,當以另外一種方式去理解,卻也能說得通。
舉世皆寂!
唯我獨尊!
薑逸飛降臨在鬥戰的擂台上的那一刻,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二十四重諸天在震動,十方上下的時空在哀鳴,龐大的心靈光輝照耀,劃下了無法飛躍的天塹。
一尊尊佛子,他們的神與形都在哀嚎,被無上宏大的勢所包裹,連呼吸都不能呼吸了。
“佛!”
他們低下了頭。
“佛!”
無數目睹此景的信徒叩拜。
“佛!”
一座又一座古寺的住持在哀鳴。
他們見聖,他們見佛!
佛門的佛,就是世人常說的聖人。
所謂古佛,則多是指大聖。
“這不是佛子,而是真佛了!”
一位位老僧顫栗,他們先是無法理解,“這才多少年過去?”
但很快,他們又仿佛什麼都明白了。
“這一定是前生的道果在歸來!”
“是輪回的奇跡!”
他們如此深信著。
畢竟薑逸飛在佛門的宣傳,就是一位準帝佛老的相似的花!
而還有什麼,能比覺醒前生的道果,更能解釋其匪夷所思的進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