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變了人間。”
他的目光巡視九天十地,有大威嚴。
當他看到荒古禁地,尤其是那位女帝,眸光溫和。
因為在昔日,他的成長途中,與這位女帝曾經見過幾麵,印象深刻。
當然了,眼下的情況,那些事情對女帝來說還沒有發生,應驗在未來,又是他的過去。
荒古禁地掠過,他又看到了一些“熟人”,心中歡喜。
一個胖子,正酣睡著,脖頸上、前額處,悶棍黑磚的痕跡不消,讓他失笑。
一條大黑狗,雄姿英發,偉岸超然,人模狗樣,也讓他啼笑皆非。
人間變了,但又似乎沒變,故人還在,活的還好。
不過很快,天帝的目光變得森然,看向了那些生命禁區。
這一刻,這些禁區中的至尊儘皆毛骨悚然,他們竟是連一道目光都承受不住,幾乎要就此炸開,毀滅成虛無!
他們想逃,但手腳已經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是我的疏忽……”
荒天帝的語氣幽幽,“當年應再斬一劍,可惜……”
他有些惆悵。
他的人生一路走來,發生的變故太多,強大如他也無法預料,更遑論是防備。
“我不能出手,將劫難牽連到故土……”
天帝輕語,不勝哀愁。
如今的他,殺上了一處可怕的地方,遭遇了不世大敵。
他固然是堵住了某些人,封鎖了他們“出去”的可能。
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被同樣的牽製?
他一旦妄動,在他處動刀兵,乾擾一些人的命運,裁決其生死,很容易就被追溯過去。
彆的地方也就罷了,但這裡是他的故土!
“還好,希望的花在綻放,可以相信後來者的智慧……”
荒天帝收回了目光,總算讓禁區中的至尊沒有被活活“看殺”,被硬生生的嚇死。
天帝邁動腳步,他在出行。
隻是一步而已,就到了宇宙邊荒地,是薑逸飛正在被雷劈的地方。
荒天帝成為全宇宙的醒目擔當,可苦逼的少年仍然在渡劫,被雷劈的骨血四濺。
當然,這是劫難,也是機緣。
薑逸飛的法,在骨和血中形成了專屬的境界,此刻天劫加身,不斷磨礪,迫使其強大,他的進化路向前延伸,越來越寬闊了。
直到荒天帝走進天劫中為止。
那毀滅的天劫都像是懼怕這位無上的天帝,此刻竟然不再降下,生生的懸在那裡,不上不下,就像是斷頭台上卡在半空中的大刀。
“……”
薑逸飛無言,他快速修複身體,嚴陣以待。
荒塔發生的異變他很清楚,隻是先前無暇他顧。
但現在想不在意都不行,因為人家已經找上門了!
目標清晰明確,讓薑逸飛心中忐忑。
不忐忑也不行啊!
他心底發虛,畢竟他是一個穿越客,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個“異數”。
所謂的《遮天》三部曲,究竟是過去完成時?
還是現在進行時?
不同的情況,對應著不同的命運。
“你是……荒天帝?”
薑逸飛神情肅穆,很認真,如臨大敵。
“是我。”荒很平靜。
“你不該來。”
“但我還是來了。”
“萬古的血與悲,何解?”
“我無力他顧,無法回首,否則會是更慘烈的動亂,諸天,萬界,都將成墟。”
“可你現在來了。”
“因為你走出了一條很非凡的進化路,涉及滔天的因果,給了我垂眸一瞬的機會。”
“那你要掃除沉屙,平當世亂嗎?”
“我能垂眸,但也僅能垂眸,除非有人與我共同作戰,我才能做更多的事。”
“這可真的太讓人遺憾了。”薑逸飛歎息,躺贏的夢破碎。
“垂眸一瞬後,你要走了嗎?”
“是的。”荒輕語,“不過在走之前,我想贈送你一份禮物,加速你的成長,有朝一日或許能走到我的高度。”
“哦?”薑逸飛挑眉,搓了搓手,“說到禮物,我可就來興趣了。”
“但我有言在先,這份禮物很燙手,你可以要,也可以不要。”荒天帝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悠悠道,“接下了它,是一種大因果,我的敵人,也將成為你的敵人。”
“這樣啊。”薑逸飛沉吟,“如果我不接呢?”
“那就無事發生……當然,我的敵人會不會放過你,也是未知。”荒天帝笑了,“畢竟,他們所代表的是大毀滅,就像這片宇宙的黑暗動亂。”
“那看來我沒得選。”薑逸飛歎息,“我不了解你的敵人,但莪了解黑暗動亂。”
“禮物呢?拿來吧。”
“好。”
荒天帝頷首。
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一揮手而已,一張石桌就出現,上麵有一個酒壺,兩個酒杯。
酒壺和酒杯都很古樸,帶著混沌氣。
薑逸飛望去,卻看不穿絲毫,太神秘。
荒執著酒壺,為兩個酒杯各自斟滿,自己舉起一杯,對薑逸飛示意剩下的那杯。
“請。”
薑逸飛垂眸,目光渺渺,“這就是禮物嗎?”
“是的。”荒點頭。
他們之間的交流很微妙,很簡單,也很乾脆、直接。
就像是很多年前就認識的老朋友,跨越漫漫歲月,今朝又相見了,君子之交淡如水。
“這似乎是酒……用什麼釀造的?”
薑逸飛舉起他身前的酒杯,輕輕嗅了嗅。
“是諸天,是萬界,是長生,是道路,還有無數的……失敗者。”荒平靜的講述,“有一片無上天地,淩駕於諸天萬界,天外有天,上蒼之外還有界,故被稱為上蒼之上。”
“在那裡,有無數的進化路,百花齊放……可惜,可歎,都凋零了,被不詳入侵,截斷了道路。”
“我采集它們的遺留,釀造了這壺酒,等一個正確的人。”
“或許,你就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