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是有這樣的自信的。
“《原始真解》?”
“什麼東西?”
“沒聽說過!”
“很厲害嗎?!”
葉凡輕語,眸光爍爍,充滿了即將重拳出擊的興奮和喜悅。
這些年他太苦,不是在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好不容易開一次掛,大夢萬古成功痛擊了天庭的至尊,卻全程昏迷,沒有感受到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並且還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女帝砸場子,連輪回印都被砍出來了!
此刻,難得的執行正義,讓他如同吃了一枚人參果,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張開,無一處不通透。
“若是《無始經》、《不滅天功》、《千變魔典》之類的經文,我姑且忍你一手……《原始真解》?嗬嗬!”
“騙人騙到我家頭上,簡直就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
葉凡挽起袖子,像是麵對推銷保健品都推銷到家裡麵前的騙子,要大展雄風。
他“執行正義”的道路並不遙遠,因為彼此就是鄰居,三兩步就到了。
不過,葉凡沒有選擇第一時間闖入,畢竟多年來各種意外情況的發生,社會的慘烈毒打,讓他這位天帝明明超強卻過分謹慎,“穩”字當頭,不打無準備之仗。
“嗯,看不出問題,沒有多深不可測的氣息,充其量是一尊大聖……”
葉凡眸光幻滅,一雙天眼睜開到極致,幾可窺破萬物本根、大道真形。
一尊大聖的威壓氣場,儘管很驚人,在地球這顆修行環境剛剛複蘇的古星辰上是很了不得,但對一尊天帝而言又算什麼呢?
雖然他葉凡也隻是一尊“大聖”,卻有超越古皇大帝的道行,有日漸錘煉升華能手撕準帝的肉身,不可以常理計。
可是,他自信自己是獨一份的,這世間隻有一個他,不可能有第二個。
“一尊大聖,是星空中返回地球的煉氣士強者嗎?”
葉凡自語,他知曉洪荒古星的底蘊很深厚——帝屍通靈,諸子百聖,佛道兩門……逼急了,準帝都能拉出幾十尊,更彆說大聖了。
隻不過因為魔祖在這顆星辰上留下了印記,是血脈法的試驗地,越是強大的人越忌諱,才讓許多強者避之唯恐不及,不願沾染因果,免得自己入了魔祖的法眼,什麼時候就被“犧牲”了。
但很顯然,葉凡此刻所見,似乎在說明什麼——並不是所有人都對魔祖畏之如虎,或許是一尊生命無多的古聖,回歸故土,要葬下殘身。
“……唔,應該是這樣。”
葉凡盤了盤邏輯,應是如此。
於是,他放下心來,一片清光朦朧,籠罩身形,無聲無息間潛入院子。
然而,當葉凡踏入這鄰居的小院後,臉色瞬間變了。
他霍然轉身,卻發現來時的道路已經成空,不知何時起,有迷霧出現,很淡,可強如葉凡的天眼都望不穿、看不透,像是這個地方被隔絕出了大宇宙,一個小小的院子,便已是世外之地。
更可怕的是,天地間的大道在逐漸變得陌生,與外界迥異!
葉凡心頭莫名的一“咯噔”,懸了起來,感覺到一種巨大的不安。
‘草率了……’
葉凡的呼吸停滯,這一刻他承認自己大意了,不應該那麼自信的。
這下好了,“打假”不成反被打,搞不好得吃一個大虧!
因為這很顯然不是什麼“詐騙窩點”,而是貨真價實的“龍潭虎穴”!
略微沉默後,葉凡很果斷,氣血浩蕩,神威無儘,“邪主”再現世間!
他選擇了放手一搏,先踏破眼前的困境。
與此同時,葉凡心中發狠。
‘等我離開了,回去了,點齊天庭至尊,再來找場子!’
‘以前都是我被群毆,現在我作為天帝,也該是我帶人群毆彆人了!’
葉凡想的很好,可這裡似乎行不通。
隻因有一種無形的場域籠罩此地,像是鎮壓了萬古時空,哪怕葉凡身軀綻放無量光,打破虛空、照見永恒,仿佛一步間就能衝到宇宙的儘頭,在這裡也要被束縛,被凝滯在逃脫之前的那一個時光節點!
這甚至驚動了隱藏在葉凡生命印記裡的古老仙王,從潛修中複蘇。
“吼!”
六道輪回仙王低吼,這位古仙王很罕見的摻雜了情緒,一點真靈殘念發光,相助葉凡,他端坐於葉凡族譜光陰長河的上遊,法則與大道順流而下,為血脈傳承的後人加持。
下一個瞬間,兩道光芒出現了!
一道為生,一道為死,它們彼此碰撞,融合又分開,最終化作了一條路,一條輪回之路,在虛空中延伸,尋不到源頭,也看不到儘頭!
輪回的路,承載著葉凡的身軀,要崩開時間的枷鎖,破碎虛空的牢籠,得大自在,大解脫!
“輪回啊,有趣。”
一聲輕語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諸天萬界的大道一起壓落,化作一座永恒不朽的萬道之山,鎮壓在輪回路上。
五個字,便是五座山,壓在路上,亦壓在葉凡的身軀上,幾乎將他給壓的七竅噴血,心肝脾肺腎都要被壓出身體了!
“嘣!”
輪回路斷,葉凡跌落下來,體表有血光、仙光在交織,濃鬱到極致。
他用儘了全部的力氣,才扛下那恢宏浩蕩到極致、宛若萬古重天墜落的壓力,卻也再動彈不得。
“你……是……誰?”
葉凡嘴中一片腥甜,那是他的血,隻是他已顧不得什麼,一口氣強撐著不散,否則他感覺自己會被那股壓力給壓的粉身碎骨。
他死死的盯著小院的角落,在那裡有一把躺椅,一個神秘的生靈悠閒倚靠在椅上,沐浴日光,那種沉迷的姿態,像是在貪婪的享受一種久違的愜意與寧靜,什麼都不用去思考、念想。
直到聽見葉凡的質問,他似乎才因此回過神來,將飄渺到不知去往了何方、若在遨遊千古的念頭聚攏,雙眼中重新有了焦距。
“我是誰?”
神秘生靈輕語,聲音變幻萬千,時而老邁,時而壯年,“白發沾萬劫,歲月空流轉,無數個紀元過去了,曾經相識的友人都葬在歲月的殘墟中,再無人呼喚過我的真名……”
“對一個遊蕩在歲月裡的孤魂野鬼而言,名字早失去了意義……以至於連我自己也都快忘記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