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也隻有輪回!
輪回,記憶了一切,也埋葬了一切。
眾生的魂靈,都在這裡麵經過,曾被磨碎所有的記憶與執念,最終讓空白的精神種子去轉世。
當大夢萬古與輪回相結合,或許才是最正確的打開方式。
此時此刻,時光宛若倒流,輪回在逆轉,那些曾經逝去的東西被吸引著回歸、再現,仿佛是映照歸來!
諸天萬界的氣息、上蒼天地的法則,伴著無數的情感、記憶、執念……
那些淡去的前塵,在這裡再現了!
“嗡!”
青銅棺上,這一刻有光焰澎湃燃燒,它撞入了未知地,像是已然超脫於諸天諸世之外,淩駕在古往今來之上。
冥冥中,它像是撞到了某個“天花板”,可惜未能突破,從而進入到另一個空間。
那或許是世間最超然、最特殊之地,在那裡,將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虛無,冷寂,像是所有世界都走向了終點,又回歸了原初。
所有的大道,都如水流,一念可蒸乾。
什麼命運、造化、因果、天道等,不過是最為虛弱的泡影,不及伸手觸碰,就會崩滅。
在那裡將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之感,超越所謂的永恒、道、大千世界、所有時空、宇宙之外、混沌之外、無所不在,從古至今,再到未來……都能如夢幻泡影!
可惜。
終究是差了一線。
就是這一線,猶如天塹。
不過,這也仿佛暗示了什麼,說明了什麼。
死亡的儘頭,輪回的演繹,當生命的一切都消散,那來自不同世界的氣息、大道被磨滅,來自個人的記憶與執念都成空,將有那麼一瞬間,眺望到最超然的境界。
死亡,是祭道之上的解!
恰如輪回。
這沒毛病。
祭道,要焚燒自己的進化路、自己掌握的所有道,成為不被諸天諸世所束縛的生靈。
嗯,輪回也是在“祭”,將生靈的靈魂中來自不同世界的氣息、法則都磨滅,隻剩下純淨的精神種子。
祭道之上的突破,則是連古史上的痕跡、眾生中的記憶都消亡了……輪回難道不是嗎?
有朝一日,當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死絕了,都去輪回了,他們的記憶也被輪回給“格式化”,消散了,這豈不附和了祭道之上突破的外在條件?
沒有人記得“我”了!
這時,隻需“我”再懷著最決絕的信念戰死……完美!
可惜。
輪回與祭道之上,終究有一點微妙的區彆。
這區彆在於,一個是被動的,一個是主動的。
隻有足夠強大,才能參照輪回的運轉,一點一點主動的“祭”掉自己,從而突破這一線天塹,真正立身在那個世界中。
“……記下了嗎?”
薑逸飛微笑,看著自己的親子,“銘記這一瞬間的感悟,或許能成為你日後走向巔峰的階梯。”
“是……父……親……”薑風昏昏欲睡,幾乎處在一種彌留的境地中。
事實上,除了他們這對父子,其他所有人都已沉寂。
他們的靈魂飄搖,像是立身在某種最特殊的狀態中。
在這種狀態下,仿佛諸天萬界的氣息都疊加在了靈魂上,他們的魂靈散開、彌漫,像是分割在不同的歲月裡,不同的諸天中,體會千百萬億的人生,沉浸式扮演。
薑風亦是如此。
他之所以還能留下那一線的清醒,是因為他有一個特殊的父親,那一點血脈相連,為之留下了一絲清明。
輪回之外的看客!
穿越時空的旅者!
‘你這一界的輪回,怎能斬我這界外的友人?’
薑逸飛感歎。
精神種子,搭配生命印記,才是靈魂的完全體。
生命印記,薑逸飛是這一界的,可精神種子呢?
他不是!
除非,他死上一次,被這裡的輪回給“染指”了,打上標記,進行改造。
‘我這算不算是什麼……天外之魔?’
‘唔,應該隻能算半個……’
‘唉,如果生命印記,也是不同的……那應該算一個完整的天外之魔吧?’
‘彼時,這一條天塹還能阻擋我嗎?’
‘那時,請叫我大愛仙尊!’
他歎息著,看著青銅棺的回落。
——當抵達極限後,撞到了天花板,無法突破出去,力儘了,自然而然的落下,遠離那荒誕奇詭的空間,歸入常世的領域。
這是曇花一現的機緣,在那一刻,世間一切的奧秘都會用最簡單的方式展現。
即使人昏迷了,沒能用清醒的姿態去記憶,無法效率最大化,可那種刹那的觸動,仍然會烙印在魂靈中,在未來的修行中潛移默化的指引。
薑逸飛眼簾微垂,靈魂深處,有一個光團,又像是一本書冊,在沉浮著,有那麼一瞬間,它演化出本質,讓薑逸飛驚訝又了然。
這是伴隨他一路走來,曾經在弱小時候提供巨大幫助的外掛,而今驀然回首,微微一笑,覺得這一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或許,我該稱呼你為……《六祖魔冊》?”
當視線極儘飛躍,近乎要超脫時,他洞察了什麼。
那些經文,什麼“天之道”、“人之道”……驀然回首,有那麼一點微妙的即視感,比如說某位“邪主”被逼出來的修行路雛形。
“所以,就應該再苦一苦我們的葉天帝……”
“沒有你的負重前行,哪來我的歲月靜好?”
薑逸飛失笑,平靜心神,感受著青銅棺的回落。
最終,在某一刻,他笑著對銅棺的某一角招呼,“你來了?”
“我來了。”
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現於那一角,讓荒塔前所未有的激動,衝了過去,落在其肩頭,發光,轟鳴。
見不得光的交易,發生在這裡,隔絕了諸天諸世,又是青銅棺中幾乎所有人都沉睡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