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鼎,僵持了一瞬,而後有血光爆射,老人的身形暴退,同時自他的手指、手掌、手肘、手臂……那一隻手寸寸斷裂,炸出無儘血霧!
鼎,卻依舊長存,萬古不朽!
它沾了血,越發燦爛,有九色仙金光芒流轉而出,伴著萬物母氣,仿佛顯露出了某種真實麵目。
“咦?炸出一隻小老鼠?”
踏鼎而現的生靈訝異,而後淡然了,仿佛這不算什麼。
老人卻不能平靜,驚呼出聲,“是你?!”
他看著那口鼎,像是被喚醒了某段記憶,非常的深刻。
因為,那是他昔日人生落幕的一戰!
在那一戰中,他帶領三個普通準仙帝小弟,四個人打一個對手,還沒有拿下,讓場外觀眾都看的不耐煩了,先後有六位準仙帝跨越時空降臨,露了個臉!
那一戰,空前絕後,十一位準仙帝同台較量,不同的時代交錯,彼此征戰!
而在那些人中,有一個生靈的兵器,就是這樣的鼎!
九色仙金,萬物母氣!
滅世老人如何能不記憶深刻?
曾經稀罕到極點的準仙帝,足足出了兩位數,那每一個人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哪怕看不清容顏,但一些特征也刻入了靈魂之中。
如今的問題是……
“曾經跨越時代的生靈,在亂古時代的終末時刻現身……我不會記錯的。”老人低語,“可你當年,明明是相助於荒的……”
他道出了一則驚世的隱秘,在這諸天時空相通的時刻回響。
有曾經曆過那段波瀾壯闊曆史歲月的生靈,被喚醒了塵封的記憶,有古老的仙王僥幸從那一場大劫中生還,並見證過那一戰,他們先是冥思苦想,而後恍然大悟,最後毛骨悚然。
記起來了!
他們都記起來了!
在那時,真的有那麼一口鼎!
一個生靈,頭頂大鼎而現!
同時,他們看著那個老人,渾身上下汗毛倒豎。
這個老人的身份,他是誰……他們也想起來了!
“滅世老人?!”
有仙王失聲道,隻感覺眼前一黑。
“當年據說被荒天帝鎮殺、諸天黑暗席卷的策源者!”
“他竟然沒死?”
“他怎能沒死!”
“不,不可能的……不應該的……”
古老的仙王語無倫次了,心中充盈了滿滿的絕望。
——難道,這片諸天,無數世界,都要重新回到黑暗的統治之下嗎?
什麼?
諸天要被一鍋燉了?
那沒事了……個屁啊!
更糟糕了好嗎!
“你,究竟是誰?”
滅世老人沉聲道,“道友所行之事,我可置身事外,如何?”
“嗬。”
神秘生靈卻隻是輕輕嗤笑一聲,仿佛是聽到了滑天之大稽的內容般,可笑又荒唐。
“你也配跟我談條件?”
他搖頭,“都到我的鼎裡來,我帶你們一起去極儘升華,見證大道儘頭的風景!”
說罷,他徑直出手,一隻手掌探出,沒有使用兵器,有的隻是隻手遮天,橫推一切,就那麼剛猛而霸氣的向前鎮殺,自信足夠鎮壓人世!
他是自信的,也是強大的。
當神秘生靈出手時,滅世老人是絕望的,他想反擊,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哪怕極力掙紮,一身的血肉仍舊是痙攣不動。
滅世老人的內心在怒吼,他要咆哮、咒罵。
——就這,你跟我說你要破王成帝?!
你這是要破哪門子的王,成哪門子的帝?
我怎麼感覺,即使是真正的仙帝,也不過如你這般強大!
“轟隆!”
閃耀諸天的光芒中,滅世老人的身軀被打爆了,無數的血雨紛飛,一道元神的火光黯淡,行將凋零。
不過,關鍵時刻,有霧氣席卷,淹沒向這片戰場,切斷時空,如同永恒的放逐,亦是特殊的守護。
這為滅世老人爭取到了喘息的餘地,有一絲微不足道的破綻出現,讓他從神秘生靈鎮壓一切的場域中遁逃,元神火光橫掠諸天世界,在遠方艱難重組肉身。
“邪祖!”
群王怒喝,“你如此輕視我們?不將我們放在眼裡嗎?”
“那又如何?”踏鼎而現的生靈微笑轉身,“恕我直言,這片諸天舍去寥寥幾人之外,都是螻蟻,都是垃圾。”
這一番話,落入蒼生耳中,竟是似曾相識。
“你太驕傲了!也太自大了!”
有仙王低吼,“你早已被永恒的放逐,成為了過去無存,現在無蹤,未來不見的生靈,全靠編……念念不忘,回響歲月。”
“你的歸來,需要接引……的確,你算計了荒天帝,可你又何嘗不是自此身在局中?”
“你扔下了籌碼,借此入局,是你,也不是你!”
“你賭上了自己的道果,點化、映照、誕生……”
“但你可想過,有朝一日,你會將這份道果都賠進去,為人作嫁?!”
“一切隻因為,你在極儘升華的路上,在突破中,在證道中!”
“一尊無上的帝,將來到這個世界上,但證道的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
“道有千麵,千般變化,萬種功果……邪祖,你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樹敵太多,這終將成為你失敗的根源!”
“終有一日,你會被取代,一番辛苦付諸東流,被人煉化成化身,顛倒了因果……”
“成帝的機緣,留在這世間,成全另一個生靈崛起的憑依!”
仙王高喝,“獻祭我們,將你糾纏在時光的儘頭,教那日月換新天,讓另一個生靈將你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