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相比詭異不祥、古帝霸主,這曙光依舊那麼美好。
——都是同行襯托的好!
‘人們需要希望,需要心靈上的支柱……’
‘而我,也不能將可以成為戰友的人往外推……’
‘罷了……罷了!’
荒遲疑著,最終釋然了,他麵對始祖,平靜開口,“始祖,你太驕傲了,太自負了,看不起這世間的芸芸眾生,看不起每一個生靈的潛力。”
“你甚至看不起你的前身,漠視他所開辟的進化路……”
“救世,很難嗎?的確,是很難,多少英雄豪傑,孤掌難鳴,再怎樣逆天,也敵不過你們詭異一族背後的支撐,身懷不死不滅特性,即使輸上千百次依舊能卷土重來,可我們不行,隻要輸一次就萬劫不複。”
荒說著心裡話,很難想象在過去他吃了多少虧,麵對能複活、動不動以命換命的對手,還特麼群毆……那種感覺簡直跟日了狗一樣難以言喻。
“從那時起,我就明白,想要救世,從詭異不祥的陰影中殺出一條生路,隻有個彆的人傑奮戰是遠遠不夠的……”
“這是一場連綿萬古無有止境,沒有人能置身事外的至高戰爭,想要跨越,想要勝利,需要的不止是一個兩個最有天賦的戰者,更要有最強大的動員能力,讓古今諸世所有的人傑能共聚一堂,窮儘所有的智慧,向你們這些與生命水火不容的死敵揮刀,去戰勝你們!”
“即使一時不能戰勝,也要能最大程度的保存火種,將勝利的希望儘可能的傳遞下去,讓後來者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延續前人未儘的事業!”
“這是你們詭異一族根本體會不到的心境……不死不滅,成就了你們,也束縛了你們!”
“始祖恒定,仙帝恒定,你們是強大的不假,但你們整個族群的精神意誌早已枯萎、凋零!”
荒的話音鏗鏘有力,振聾發聵。
即使是給人打廣告,做推廣,他也是有理有據的,都是心裡話。
“你們的璀璨,你們的絢爛,都恒定在轉化誕生的那一刻,從此之後日複一日,夜複一夜,都是死寂的,凝滯的!”
“而生命的真意,在於傳承,在於流動……你們舉行大祭,扼殺蒼生,隻為了那微不足道的生命力,卻將生靈最珍稀、最寶貴的寶藏棄若敝履。”
“那是一代代祖先行走於天地間的感動,懷著對於未來的期待,創造生命的結晶,將自己身上所寄托的、無數代先人的期待與美好祝福,繼續傳遞下去!”
“或許,將一直持續到天地的終末,彼時生靈與世界同葬,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為連璧,以星辰為珠璣,以萬物為齎送……天地孕育生靈,生靈亦記錄了天地的曆史,同生共死。”
“又或許,繼承了無數前人最美好的祝福,在最閃耀的光芒中,衝出了‘天地’,超脫世外,將生命的讚歌在全新的未知中繼續歌唱,在永恒的舞台上書寫超脫的絢爛……這就是血脈的法!”
荒天帝說著,忽然間若有所覺,深深的看了紅毛始祖一眼。
作為數一數二頭鐵的天帝,硬是靠著“莽”的特征,在被始祖針對的情況下,於絕望中,在絕境中,焚燒掉自身所有的本源,所有的大道,隻為血戰到生命最後一息,卻誤打誤撞猛烈而不可阻擋的突破,祭道成功……
並且,在往後的歲月裡,在祭道領域中繼續高歌猛進……
毋庸置疑,荒天帝不止是戰鬥天賦強大,修道天賦亦是極高,高的恐怖,曠世難尋!
血戰……誰不會血戰?殺紅了眼,拚死一搏,誰不是在孤注一擲,賭上了生命的所有?
但,能用相似的方法突破,也就一位女帝能達到標準……那可是能以廢體演化混沌,並且單靠宅著、閉門造車就能走通紅塵仙路的狠茬子!
這種才情,讓人望之凜然,本就是最強大的外掛。
荒,亦有之,不如此何以自證紅塵仙路,在九天十地中史無前例?
隻是很多時候,他的這份才情被掩蓋在了戰鬥天賦下,但不代表不存在了。
——為修道而生,為戰而出世!
這句話,便是荒最完美的寫照!
荒,從來不是什麼努力流、奮鬥流,人家是天賦流,是開掛流!
自他幼時開掛,他便知曉,他即是九天第一掛,萬界通天代!
“人們總覺得我隻會打架,隻會莽,卻不知道在我不打架的時候,我石昊聰明的一匹!”
——荒天帝如是說。
此刻,荒不言戰,在修行上的才情重新主宰了認知,敏銳的意識到什麼。
他沒有證據,但卻有一種可怕的直覺,讓他注視著紅毛始祖,仿佛透過這具身體,看到了若隱若現的某個存在。
他看著紅毛始祖,眼神微妙,心底開始倒抽冷氣。
紅毛始祖也看著他,眼神有些玩味,一閃即逝,冷冷開口,“玩笑罷了!”
“古今諸世?萬古人傑聚首?”
“螻蟻再多,又如何逆天!”
始祖高高在上,睥睨自負,目中無人。
詭異一族,何懼一切敵?
我高原意識天下無敵!
什麼魔帝,什麼血脈法,通通不足為懼!
“魔帝都死了!”
紅毛始祖抬手虛指,“死的乾乾淨淨,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連帶著那兩塊碑,消散在世間!”
“沒有了這尊創道者,血脈法?嗬!不過是玩笑罷了!”
“誰都可以使用,何談正邪?”
紅毛始祖揭示了殘酷的現實。
血脈法的創法者都死了,失去了守護,這條進化路還有未來可言嗎?
不過,荒天帝關注的卻是另一個方麵。
——對了!碑呢?
人皇負碑,現在人皇沒了,碑呢?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