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從五歲開始習武,紮馬步走樁空擊跑步,每天都沒斷過。家中是武學世家,還開了個武館,她自小就摸爬滾打著長大,力氣又天生的大,誰見了都說是習武的好苗子。但偏偏,杜夏卻並不喜歡練武,反而很喜歡做菜。
十歲開始偷摸跟家裡的廚子學做菜,那廚子原本是個五星級酒店的大廚,退休了回到家鄉閒不住,給武館當廚子。見她小以為她鬨著玩,就讓她先切菜,這一切就是三年。
這是杜夏的第一個師傅,第一個師傅教了她八年,但是突發腦梗去世後,就將她托給自己的老友,也就是杜夏的第二個師傅。
這個師傅帶著杜夏走遍了大江南北,幾乎每個菜係都品嘗了解了一遍後,才開始教導,這一學又是八年。在穿來這個世界的那天,她期待了很久,終於要出師了,師傅肯讓她獨自準備宴席,就是肯定了她的廚藝。
可偏偏就是這一天穿越了。
仰頭又看了眼天空,不知道那億萬星空中,是否有一顆是地球。
收起惆悵,她步伐穩重地向著深林跑去。
而此時,在距離青木星很遠的雲澤星上的某個宅子裡。
弗恩在聽到小舅舅說要吃東西之後,幾乎是飛地找來了管家。
小舅舅一直身體不好,似乎天生就無法接受營養劑,必須要吃食物補充營養,所以家裡就給他找了頂級膳食師,但是這些年,他越來越少吃東西了,膳食師換了一個又一個,到後來,幾乎沒有膳食師願意來這裡工作。
全都是被他氣走的。
弗恩想到小舅舅那一套接一套的嘲諷,對自己的罵人水平深感歉意,太弱了,比不上小舅舅萬分之一。
管家一臉激動地跟在弗恩身後來到了偏廳裡。
牆壁上的直播投影已經關閉了,偏廳裡靜悄悄的,坐在輪椅上的長發青年背對著他們低著頭,一言不發。
弗恩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那個博主是個新人,不僅開的設置是最低的平麵直播,連回放功能也沒有開,結束了就看不到了。
不過他還記得最後那道菜的名字,叫魚頭豆腐湯。
“言管家,舅舅想吃魚頭豆腐湯。”
言管家站在輪椅後小心翼翼地道:“那我這就去聯係一個會做魚頭豆腐湯的膳食師來。”
空氣靜了幾秒,就聽輪椅上的青年用略帶嘲諷卻懶散的聲音道:“讓那些做的豬都不吃的膳食師來?”
這一句話可是將所有人都罵了進去,弗恩的嘴角抽了抽,倒是言管家,依舊習以為常鎮定自若地道:“我這就去請皮埃爾來。”
青年沒出聲,似乎是同意了。
半個小時後,大宅的廚房中,皮埃爾一臉愁苦地看著擺在麵前砧板上的一條大花鰱,這魚還是活的,尾巴甩起的水濺了他一臉一身。但是他卻不敢抱怨,雇主就站在他身後盯著他。
“鬱先生,這魚……”
“你竟然對一條魚束手無策?我很吃驚。你的膳食師證難道是彆人替考來的嗎?聽說你最擅長做魚才請了你來,我不希望我的錢是丟到了水裡。”
皮埃爾的臉色有些發黑,難道是他想來的麼,如果有可能,他巴不得離這位越遠越好。
“不,沒有這種事。”
“不用擔心,我教你,我說你做。先用刀背把魚拍暈,我相信您知道怎麼做。然後沿著魚背切開,掏出內臟……”
鬱空一句一句地說著,竟是將杜夏做菜時說過的一字不落全都說了出來。
一個說一個做,氣氛卻並不和諧。
“……皮埃爾先生,您連鍋都顛不動麼。抱歉,以為您胳膊上的肌肉是擺設,我沒看錯它,果真是擺設……”
皮埃爾嘴裡發苦,聽著他一句指令一句嘲諷,差點就想摔刀走人。
又半個小時之後,一鍋奶白色,散發著香味的魚湯被端上了桌。看起來與直播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鬱空微微嗅了嗅,淡淡的魚腥味。
他執起勺子嘗了一口。
皮埃爾和弗恩都緊張地看著他。
然後,鬱空將那一口湯給吐了出來。
“你可以走了,管家,以後喚人吧,送客。”
皮埃爾懵了,不死心地衝上前執起勺子嘗了一口,味道香濃豐富,魚肉跟豆腐的味道完美的混合在一起。但很快,淡淡的油腥味湧上來,並不重,可以說很淡。
但鬱空的味覺太過敏銳。他轉了轉輪椅,朝臥室走去。
言管家擔憂地道:“先生,晚飯。”
“不吃了。”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看向弗恩。“那個直播間叫什麼名字?”
“啊?我查查,叫食為天。”
“食為天,民以食為天,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