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空醒的時候, 一睜開眼就看到杜夏的臉近在咫尺，從自己這個角度看去, 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脖頸下巴鼻子，還有那凝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昨天剛告白失敗，今天怎麼能這麼近的看到她。
微微抬了抬手想動一下證明自己是不是清醒的, 但手剛動，麵前的人就仿佛突然驚醒了似的, 有些慌亂地道。
“你醒了。”
冰涼的手放在自己額頭，鬱空忍不住又閉上了眼睛。
“退燒了。”
“頭疼嗎,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暈不暈？怎麼又睡了, 還是不行嗎？”
鬱空聽著她擔憂的話，又睜開了眼睛, 感覺到身下是有些柔軟的觸感，脖子被對方胳膊搭著，自己竟在她懷裡，他猛地繃緊身體想要坐起來。
動作太快，頭一暈，又重重地倒回去。
“剛退燒，彆逞強了, 再躺會吧。”杜夏道。
鬱空眨巴著眼睛，看著杜夏近在咫尺的臉龐，突然想起剛剛她看自己的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
但現在杜夏已經將目光放到彆處去了。
鬱空小小聲地喊了她一句：“夏夏。”
“嗯？”杜夏低頭。
然後就看到懷裡人露出一個仿佛花開的笑容。
她微縮了縮瞳孔, 麵上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的胳膊麻不麻？讓我起來吧。”
亦亦就在這時候從希雅懷中竄了過來, 趴在杜夏的肩上看著杜夏又看看鬱空，突然指著鬱空笑道：“親親，姐姐快親親你的小寶貝。”
杜夏：“……”
鬱空：“……”
這都從哪學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希雅黑著臉，趕緊過來把亦亦給抱走了。
看來在酒店這兩年對她的影響何止大，簡直太大了，都快要長歪了。
杜夏和鬱空都有些尷尬，兩人對視了一眼，鬱空的手是本來不自覺地扶著杜夏的胳膊，也特地挪到了一邊的石頭上，扶著石頭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才發現，不僅頭不暈眼不花了，就連昨天感覺到的寒意都仿佛不存在了。
他活動了一下腿腳，簡直比沒生病之前還要好，渾身充滿了精力。
婆婆看到他這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哎呀，已經好了，肯定是龍骨粉的功效。”
鮫人爺爺笑嗬嗬地反駁道：“說不定是鮫人鱗片的功勞呢。”
“那可不一定，那麼小一塊鱗片，藥效能有多少。”
“下次啊，可能連這麼小一塊鱗片都沒嘍。”
魚人婆婆白了他一眼湊到了鬱空麵前，給他介紹鮫人族來的三位。
確定鬱空確實沒任何問題之後，便帶著鬱空與鮫人族的三人到另外一個山洞去談事請了。
杜夏沒跟著進去，她對這些東西不太懂，能給的支持也隻有錢了。
低頭看了眼天網，是弗恩的消息。
“小姑姑，你們今天還在諾瓦市嗎，我跟曾祖母去找你們！這麼精彩的事我們竟然沒趕上，太不夠意思了！”
杜夏笑了笑問道：“你走了大白怎麼辦？”
“帶著啊，我買了寵物用的仿生衣，我怕它一個人在家孤單寂寞。我們現在已經要上飛船了。”
“嗯，我們還在人魚領地，中午應該會回去諾瓦市，到時候聯係。”
“好。”
此時其他的魚人們也都起來了，幾個魚人將一麵牆往上板，牆壁被板開了一條縫隙，整個洞穴中瞬間倒灌入大量的海水。在海水沒入腰的時候他們放下牆壁，水就停住了。
幾個孩子瞬間笑開了花，一躍蹦進了水裡，一會潛下去一會又浮上來，尾巴甩起的浪花能濺到洞頂。
萊雅嗬斥了他們兩句，然後對杜夏道：“昨天是聽說有人類來，所以把海水隔絕了出去。”
“這裡竟然還能隔絕海水？”杜夏很驚奇。
“嗯，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不過平時很少會把水隔絕出去。孩子們不太適應，早上起來就在鬨呢。”
杜夏有些不太好意思。
萊雅擺擺手：“沒關係的，您在這裡稍等，我去準備早餐。”
杜夏跟在她身後走了過去。
一聽到吃的，亦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拉著杜夏的袖子跟著她進去人魚族的廚房。
這裡也是間大大的洞穴，直接在洞壁上掏出的一個個格子上擺滿了各種水果，可食用的植物，魚被養在了一個池子裡。
灶台上有個鍋，但是看樣子很久沒用了。
萊雅遊進池子裡一手抓了幾條魚上來。
亦亦看的興起，也跳下去追著魚跑。幾條魚嚇得就差沒自己蹦出來給人吃了。
“你們是一直隻吃生食麼？”杜夏問。
萊雅點點頭：“我們吃這些都習慣了，實在不好意思，委屈你們了。”
杜夏搖頭，走到灶台旁邊，灶台看起來很老舊了，有一些使用過的痕跡。
“這是很多年前撿回來的，有艘小飛船落在了附近，族人便把裡麵的東西給拿了過來。就小人魚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用過，煮了幾次湯。”她說著點了點亦亦的腦袋，“你就吃過哦。”
亦亦好奇地看著鍋，突然一甩尾巴躍起來，整個人都跌進了鍋裡，扒在鍋沿上，張開嘴就要啃上去，被杜夏眼疾手快地給抱了起來。
杜夏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可真是。
萊雅也有些汗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吃的小人魚。
“這還能用嗎？”杜夏問。
“兩年沒用了，不知道，試試看？”萊雅不確定地道。
這煮飯的工具實在是太老舊了，在水裡泡了這麼久，又很多年沒用過，杜夏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打開的按鈕。
沒想到還真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