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小人物想往上爬,都不容易,不但付出比彆人多,阻力同樣不小。
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代表,當初還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為了跟人競爭一個工農兵大學生的推薦名額,他直接娶了有拍板權的書記的女兒,並承諾一輩子對她好。
結婚快十五年了,儘管妻子各方麵遠遠配不上自己,有時候她粗魯的習性也讓他厭煩,但是他一直堅守承諾,一心一意跟她過下去。
就因為這一點,嶽父一直竭儘全力,幫他謀劃,才讓他坐上這個位置。
現在年紀和資曆都夠了,他已經不滿足當一個公社書記了,所以把目標放到縣裡。
那邊嶽父的人脈就不夠用了,必須另外想辦法。
商書記是一條線,跟周桃和馮冬梅認識後,他同樣準備借助她們的力量。
而周桃的父親出事,他覺得機會來了。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從某個角度來說,周桃跟自己很像,都是不怕事的人。
為了達到目的,對自己狠,對敵人同樣狠。
“看來不需要我說什麼了,葛書記已經準備好了答案——”周桃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特彆意外。
彆看兩人已經碰過幾次麵,可以隻是客套和寒暄,沒有真正合作過。
葛豐年敢這樣說,說明平時那些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才他真實的模樣。
周桃前世經商時,也比較挑剔合作對象。
他一直覺得,最好的生意夥伴,就是有野心又有底線的人。
這兩者缺一不可。
“是的。”葛豐年回答得很乾脆。“一方麵,我看上了蔡培軍那個位置,需要把他拉下來。另一方麵,我也討厭劉家雄這個人,一直在找機會把他拿下,現在有你這個合作夥伴,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
到了這個位置,做任何事都必須深思熟慮,不能像年輕小夥子一樣,因為劉家雄的某個行為不對,直接處理他。
這樣招惹彆人的後果,不但打草驚蛇,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
還會讓對方警惕,那樣處理起來就困難了。
隻有等條件成熟了,才一棍子把人打死。
“那劉家雄另一個姐夫呢?”聽葛豐年這樣說,代表縣裡那個姐夫,應該不難解決,周桃感覺輕鬆不少。“他在地區工作,應該不容易對付吧!”
她今天過來,並不是來尋求合作,一起對付敵人的。
畢竟兩者的地位,相差太大。
但是葛豐年的話,給了她信心。
如果有機會把敵人打下去,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其實也就是聽著嚇人,隻要有漏洞,打倒他也不難。”葛豐年笑著說道。“偉大領袖不是說過嗎?一切反對派都是紙老虎。”
說完,回到辦公桌,從裡麵拿出一疊紙,遞給周桃。
什麼東西?
雖然覺得疑惑,還是接了過來。
裡麵記錄了劉家雄在另外一個工廠當廠長時,撈到的好處。
儘管沒有具體的數據,但是實物資產騙不了人。
另外兩個名字,同樣在上麵,蔡培軍嫁女兒時,嫁妝的財物,就超過上萬塊錢。
而另一個叫曹富榮的姐夫,今年剛把兒子送去東邊的鄰國留學,裡麵記錄了出國費用,
至少幾萬塊。
這時候大家的工資都不高,根本支撐不起這些錢。
唯一的來曆,肯定是劉家雄。
難怪他要調到這樣的窮鄉僻壤來當副廠長,原來把縣裡一家富得流油的企業,搞得快倒閉了,不得不過來這邊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