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桃依然在家沒有出門。
昨天有工人進駐後,挖了幾個大坑,今天開始用鵝卵石沾了混凝土,把池塘四周固定住。
等以後蓄滿了水,如果足夠清澈,就可以看到塘底的石頭,會有種特彆有美感。
“周小姐,不好了。”門衛室的保安打來電話。“有很多棉紡廠的工人來門口鬨事,說要我們歸還他們的房子,並要我們滾出去——”
隔著話筒,都能聽到陣陣的吼聲,應該來了不少人。
“你注意安全,我馬上過來。”周桃一聽,覺得事情不對勁,安慰了保安幾句,匆匆掛了電話。
到樓上換了衣服,開始考慮給誰打個電話。
這種事沒有人鼓動肯定不可能,必須有人能治住他們。
最後還是決定先打給祝良驥。
他是副書記,說話的影響力足夠,同樣的,有他出麵了,就可以避免把小舅公扯進來。
祝良驥一聽,有些火大,讓周桃注意安全,他準備帶些公安一起過來。
周桃這才走出屋子,往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因為保安及時關上了鐵門,倒沒有人進入小區,讓她鬆了一口氣。
保安沒出事就好。
鐵門外邊,大約三四十個男人,青年中年都有,此時喊著滾出去的口號,一付自家家園被人欺占,上門討說法的模樣。
“你們誰是負責人?”周桃對著鐵門叫了一聲。
他們這樣做,算是擺在明麵上的陽謀,誰指使一清二楚。
這也說明了棉紡廠的領導有多驕橫,居然敢用這樣的方法逼宮。
他們真的以為這樣鬨一鬨,縣裡就會退讓,然後出麵讓自己把房子還給他們?
或許以前真的能達到目的。
現在時代不同了,不管是地方政府,還是老百姓,更遵守法律和契約,不可能因為有人鬨鬨事,就能逼得人讓步。
“我們都是普通工人,聽說有這樣的事,就自發過來了,哪裡有什麼負責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隱在人群裡,大聲吼道。
其它人聽了,也跟著起哄。
反正法不懲眾,他們一點不擔心這樣做會引起什麼後果?
“是嗎?那你們敢不敢報自己的名字,證明是棉紡廠的工人——”周桃感覺跟這樣的人耍心機,跟鬨著玩似的,“隻有這樣,才能光明正大地要求這邊的人滾出去——”
說完,從隨身的包裡,拿了幾張白紙和圓株筆,隔著鐵門遞出去。
“有什麼不敢的?”有人接過紙筆,趴在牆壁上,開始寫自己的名字。
這時候每個國營單位的員工,都是牛皮轟轟的,巴不得在街上走的時候,有人認識自己,好獲得彆人的羨慕和敬仰。
寫完後又遞給隔壁的同事,一付我是國企工人我光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