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屋敷一族的府邸十分隱秘。
天空中一隻黑色的鎹鴉盤旋而落,飛入雅致的庭院之中,落在長廊間。
產屋敷一族當代的家主,鬼殺隊的領導者久野漫步而至。
男人一襲柔順的黑色長發過耳,氣質平易近人,眉眼溫和,腳上踏著木屐。
“是柳源…”
產屋敷久野認出了這隻鎹鴉。
柳源是鬼殺隊乙級成員中十分出色的劍士,更是風之呼吸的傳承者,此次被任命派遣到了一個名叫茶花崗的地方,尋找鬼的蹤跡,並將其擊殺。現在這隻鎹鴉回來,多半是任務已經完成了。
久野微微一笑,不由感到安心。
他心係著每一位鬼殺隊成員的安全。
大家都是肩負著使命,齊心協力的完成一個願望。
誅殺鬼舞辻無慘。
隻是可惜,在他這一代…始終沒有尋到無慘的下落。
“神秘人!黑色羽織…奇異呼吸法,殺了鬼…”
鎹鴉一蹦一跳的來到久野腳邊,歪著頭,眸子看向主公,突然開口叫道。
“嗯?”
一聽這話,久野麵色微變。
緊忙蹲下身子,將鎹鴉腳上的信紙取下展開,仔細。
然後,目光變得呆滯…
紙上是柳源對於這次任務的彙報,其中詳細提及到了一個男人。
用一把普通的武士刀,一擊必殺,斬落鬼的頭顱。
“……”
白紙從手上掉落,久野的表情從愣神,變成狂喜、激動。
他這一族血脈因為無慘遭受到了詛咒,大多數都活不久…為了能夠完成一直以來的夙願,產屋敷一族儘心儘力的幫助鬼殺隊成員,做到他們能做的一切。
他們雖然沒辦法親自持刀征戰,但在其他方麵則不遺餘力的發揮著價值,譬如儘可能的通過構架的情報網,提前得知每一個鬼的信息,避免鬼殺隊成員的傷亡,亦或是通過幕府,打通一些便利。
還有‘隱’部隊,與前線成員們之間的協作。
保證鬼殺隊為一個整體,保護每一個成員的信息,避免他們遭到鬼的報複等等。
還有針對不同任務,所要安排的計劃…這些細枝末節的事,都要他來部署,太多了。
十分耗費精力。
但沒辦法…作為產屋敷一族,久野也想陪伴隊員們一起獵殺鬼,他卻做不到。
他嘗試過提刀,以他的身體,就連揮刀這種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都無比吃力。
隻能以這種方式,來燃燒自己。
每一代產屋敷的家主,都像他一樣,嘗試過訓練…表達對命運的不甘,奈何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詛咒,太大了。
鬼殺隊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大家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與生死,他們更在意的…是意誌的傳承。
因為一時過於激動,久野沒忍住,喉嚨一動,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滴濺在木板上,他不以為意,支撐著身體的雙手,慢慢握成了拳頭,一向沉著祥和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語氣興奮:“出現了…竟然出現了,命運的車輪終於開始滾動。”
“黑暗中的那一絲曙光被我等到了。”
他身後一頭白發的女人貼身靠近,安撫著丈夫的情緒。
久野的兩個孩子則緊忙轉身,熟練的去拿藥了。
“惠奈…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這個人…這個用普通的武器,在黑夜裡就能將鬼處決掉的劍士!他的出現,是開辟了一扇新的希望之門,除了陽光,鬼還有致死的弱點!鬼舞辻無慘…他的命運之上,多了一條無法抹去的裂痕…”
產屋敷惠奈,平靜道:“我明白。”
作為神官一族的血脈,惠奈在幾天之前就於夢中預知到了一些畫麵,隻不過十分模糊。
她隻能感受到一絲契機。
有某種力量突然出現,是一隻手臂,輕輕推動了深陷於‘泥潭’中的他們。
沒錯,就是深陷於泥潭之中。
縱觀鬼殺隊這幾代來的戰績,他們雖然一直在清掃鬼,與無慘做著鬥爭…實際上收效甚微,鬼殺隊不僅沒有找到無慘這個幕後的始作俑者,甚至還有大量成員死在鬼的手上,其中不乏柱級劍士。
從這一點來看,他們與鬼的戰爭,始終處於下風。
如果不是產屋敷一族將大家的意誌凝聚在一起,如果不是每個人心中都堅持著信念,鬼殺隊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失去與鬼交手的資格。
現在的無慘,興許根本沒有將鬼殺隊放在眼裡。
每有成員死去的消息傳來,久野看似平靜,其實心中的痛苦與煎熬,作為妻子的惠奈都心知肚明。
所以,在幾天前,她就將自己的預感同久野講了。
但久野分析了一下形勢,始終沒有找到她預感的契機,在哪個方麵…他原本猜測,有可能是鬼殺隊中某個柱突然‘覺醒’,擁有了無與倫比的戰力,又或者是鍛刀村那邊發明了某種增幅‘日輪刀’威力的技術。
不過最終都被他否決了…
久野身為鬼殺隊的主公,他對所有事情都了解的無比透徹,根本不敢馬虎…清楚每一個柱的實力,也知曉鍛刀村的底蘊。
他堅信自己的‘戰友們’,但也不敢小瞧無慘…
實事求是的講,契機出現己方陣營內的概率微乎其微。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在所剩不多的光陰內,儘量維護住鬼殺隊成員的現有數量…把這份意誌完整且保持一個好的狀態,傳承下去。
在他這一代,他是不報任何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