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傳承者已經被袍子變成了一個麵目全非的巨大肉球,完全看不出人類的五官與形體,隻剩下那一雙泛著愛慕、陶醉感的眼睛,在仰視著上方的人…也就是朧。
女人似乎對死亡沒有分毫恐懼。
眸光中傳遞出的意思,如同死在這裡,得償所願。
能踐行朧的意誌,即便付出生命,也是幸福的。
“失敗了嗎?”
黑死牟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些模糊的回馬燈畫麵,並逐漸變得清晰。
他記起了一些人和事。
…
而目睹這一切的朧,心神感應到了鬼滅這個世界的意誌,那棵‘小樹’。
顯然,小樹並不想讓無慘死在這裡。
無慘是這個‘世界’,孵化的原生種子。
無慘的靈魂能力,也就是這種傳染性的‘孢子’,實際上就是朧在全職時,所謂的靈魂可以改變肉體的邏輯…包括黑死牟與童磨的能力,一個是‘消失’,一個是剝離並控製靈魂殘念…這些都是朧玩剩下的了。
但對於他們來說,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黑死牟、傳承者,戰死。
獲勝的人,是無慘。
但這裡麵,有這個世界意誌在暗中插手…
引導所有人的命運。
“你還是看好他…是嗎?”
朧心意一動。
對小樹發問道。
小樹輕微晃動,似在回應。
而這時,無慘已經將黑死牟給‘消化’掉了。
他直接從原本的位置,閃現到了朧的麵前。
一身黑色西裝早就破碎不堪,血跡斑斑。
“我贏了。”
他朝坐在地上的朧,冷聲吐出三個字。
語氣中帶著一點得意和興奮。
童磨與妓夫太郎還在戰鬥…尚未分出勝負。
但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是兩人聯手,也不可能贏過無慘的。
“伱在…俯視我?”
朧輕飄飄的問著。
簡單的一句話讓剛獲得一場大勝,沾沾自喜的無慘霎時如墜冰窖,當即反應過來,遲疑片刻後,一點點屈膝,神色隱忍而掙紮的單膝下跪。
“嗬。”
朧一聲輕笑。
“以你的本事,將靈魂之力透支到這種程度,本該是死的…你的血鬼術融合靈魂孢子,威力遠沒有這麼大。”朧繼續道:“你現在的靈魂布滿裂紋,岌岌可危…還能這麼自如的與我說話,連你自己也感到驚訝吧…”
“……”
無慘瞳孔一顫。
的確…他現在的狀態很奇妙,並沒有感受到靈魂承受的痛苦傷害。
就連黑死牟對他靈魂的創傷,都沒那麼明顯了。
“這個世界…保下了你。”
朧開口道。
“什麼?”
無慘不明所以。
世界的意誌想要保住某個角色,一定是更改原有規則,突顯出‘過去曆史’的某些行為,就比如無慘曾經的一些經曆,隨著規則的改變而被放大,讓他潛在性的,於當下得到了一些‘力量’,以維持他還存活的條件。
而這些經曆,原本是沒什麼作用的。
這麼做,也必然會讓世界意誌受損。
接著,朧眼皮一抬,凝視著無慘:“這是我安排的遊戲,你們也都是我選定的參賽者,我是唯一的裁判。”
“你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嗎?”
無慘聽罷,忽然預感不妙。
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如果…你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活到了最後,我會履行承諾。但…我不喜歡有外物對我的事,動手動腳。正常情況下,你或許能殺死黑死牟與傳承者,但自身的狀態絕對差到極點,再與他們兩個中的一位,決一死戰,誰贏誰輸並不好說。”
“哪怕你的勝算依然要更大,但懸念就是懸念。”
“而現在,贏的人,一定是你。”
“我……”
無慘流汗了,“你是打算反悔?!”
“不是反悔…隻是讓劇本按照另一條軌跡,繼續上演。”
朧搖了搖頭,“你的這條線,在我這兒,不成立了。”
無慘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男人眼裡的殺意。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什麼世界保住了我?你在說什麼?我是靠實力贏的!他們這種垃圾,就算人數再多,也不可能殺掉我!”
“你……”
“我不…我不…我不要死!”
“我絕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