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綃是想不起來兩個人是怎麼又親上的。
她就記得石天用一種柔軟到不行的目光看著她, 他還揉她的臉, 摸她的頭, 嘴裡還不停的說：“你呀……你呀……”
然後他好像就低頭親了親她, 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
杜綃神智回籠，是感到石天在把她向屋裡推，她沒承住這推力，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就退回到了門檻裡麵。但石天企圖再把她往裡帶的時候, 就帶不動了——杜綃的手扒住了門框。
石天放開了杜綃。
就著樓道裡的燈, 杜綃看得清楚, 剛才明明眼裡全是溫柔的人, 現在眼裡氤氳的全是情/欲。他的荷爾蒙怎麼像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燃呢？
杜綃悚然而驚, 意識到自己又和石天成了孤男寡女獨處的模式。
“回去！”杜綃推他，“太晚了, 快回去！”
“哎、可是……”石天還想進屋和杜綃再膩歪一會兒呢。
杜綃不給他機會, 兩隻手推著他：“快走，快走, 外麵冷死了, 我再不回屋要著涼了。”
石天身不由己, 眼睜睜看著她動作飛快的縮回屋裡，拉上門, 隻留了一條小縫兒, 露個臉說：“你快點走。”
石天沒辦法, 隻好說：“你鎖好門。”
杜綃就飛快的關上門，從裡麵鎖上。
石天倒著後退兩步，傻笑了會兒，才轉身去坐電梯。
時間越晚，室外的溫度就越低。石天跑著過來，又跑著回去。
小區門衛室裡裹著厚厚棉衣的保安這一晚上就看這個高個子的年輕人進來出去的來回折騰好幾趟，這麼冷的天，簡直神經。
石天當然不知道保安大哥用看神經病的眼神在看他。空氣凍臉凍手，可他整個人都很快樂。
晚上躺進被窩裡他還在琢磨周日和杜綃去哪裡玩。北京的冬天太冷，隻適合室內活動。是去玩密室逃脫呢，還是去……嗯？泡溫泉怎麼樣？
石天就想起剛才杜綃打開門，帶著水汽和體香，臉頰又柔又潤的模樣。他就打了雞血了，躺在被窩裡用手機搜索了北京的溫泉水浴場所。找到了兩家不錯的，發給了杜綃，問她：“想去哪家？”
杜綃沒回複，大概是睡了。
石天等了會兒，終是在滿腦子水氣氤氳，杜綃肌膚滑如凝脂的想象中入睡了。
周日早上醒來，打開手機，就被杜綃潑了盆冷水。
杜綃：【我約了人唱歌逛街，出門了。你自己吃早飯吧。】
什麼？大禮拜天的，就把他一個人丟下了？
簡直慘絕人寰好不好！
逛什麼街嘛，這個時間商場都還沒開門呢。想要什麼他給她買不就行了嘛！還想去溫泉呢。還想看杜綃穿泳衣呢。還想……呢！
石天哀號一聲，把手機丟一邊兒，卷著被子把自己卷到牆上去了。
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商場都還沒開門，但杜綃挺早就出門了。她約了黃歎去吃早茶。黃歎在廣東讀的大學，這吃早茶的概念，還是她帶給杜綃的。但女孩子這樣的聚會，當然不隻是為了吃。
一個閨蜜對另一個閨蜜的存在意義，不在於一起吃喝玩樂，而是在於有心事時的傾訴。
作為一個生平第一次交男朋友的女孩，杜綃現在很需要閨蜜給她建議。
“你原來的男朋友，也這樣嗎？”杜綃無奈的問。
黃歎大學時候是交過男朋友的，標準的畢業就分手。
“都這樣。”黃歎無力的翻白眼，“這些男生吧，一個個都精蟲上腦，成天就想啪啪你。”
原來都是這樣嗎？杜綃就鬆了一口氣，問：“那你們……”
“沒有。”黃歎歎氣，“大四才向我告白，我雖然接受了吧，但是總覺得長久不了。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小，反正就其實對那種事沒多大興趣，他各種明示暗示我，還想帶我出去開房。我就覺得挺煩的。後來就一拖拖到畢業，直接一拍兩散了。”
杜綃琢磨了琢磨，總覺得這事不得勁。
“我怎麼覺得你這個EX好像就是……”她有點說不下去。
黃歎咬了一口流沙包，點頭：“你跟我想一塊去了。我也是有點覺得，他好像就是想畢業前找個人啪。”
“但是呢……我當時覺得有點煩吧，可現在呢……”她咽下去，說：“又有點後悔。”
“啊？”杜綃微懵，“為什麼？”
“他帥呀，擱著現在我身邊要有個這樣的，說實話，我大概就願意了。”黃歎說，“當時就是，那個年紀吧，可能對感情要求高吧？總覺得他對我彆有用心，不純粹。我就反感，抵觸，不樂意。可工作之後呢，才發現你工作後接觸的人更不純粹。結果比起來呢，還不如他呢。現在人都……想得太多。”
這一句“想得太多”，讓杜綃莫名感歎，她也是常有這種感覺。
“你們倆現在天天見麵呀？”黃歎問。
“我們倆住的地方是挨著的，每天我們一起上下班。”杜綃說。
黃歎就建議她：“你要是現在還不想……我跟你說，你就不能給他機會。男的吧，好像到了某個年紀之後，真的就是滿腦子那種事兒，逮住機會就蠢蠢欲動。你無意中給他製造了機會，結果你又不肯，他們還覺得你婊，覺得明明是你先勾引他的。”
杜綃就想起來，她常常下班後跟著石天一起去他那裡擼貓打遊戲。在石天的眼裡，是不是就是她故意勾引他？故意製造機會給他？
杜綃就微微感到後悔。
黃歎卻咬著包子問：“不過，說真的，你乾嘛不願意啊？”
杜綃撩眼睛：“你跟你EX不是也不願意嗎？”
“那時候小啊，單純啊。”黃歎抱怨，“現在給我個顏值差不多的，講真，我願意。”
“都二十五了，我不想再留下去了。我現在對男的要求可低了，條件差不離，長得好看就行。”她說，“跟你們家石天說啊，幫我介紹個好看的啊。我這兩年才發現，明明以前學校裡有那麼多看著順眼的男生，怎麼一工作呢，發現找個能看順眼的男的就那麼難。”
“我覺得咱們這個年紀，也差不多了……你，你該不會是……”黃歎忽然問，“你想留到結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