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杜綃的是一間廣告公司的總監。
那天杜綃跟著去了這家正在拓展的中的客戶, 給銷售做支持。不比之前給JACKY做支持那次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她們本部門的業務, 杜綃負責給客戶展示他們購買的服務內容。
會議室裡對方級彆最高的就是那位總監。很年輕,才三十歲, 是個美籍華人, 但是中文非常流暢。銷售恭維他中文好的時候,他說:“我六歲之前都是在北京生活的,後來才去了美國。”
銷售很想拿下這個客戶,整場全力以赴、精神抖擻。
當輪到介紹公司出售的服務內容時,一位年輕的女性站起來給客戶做presentation。這女孩嗓音溫潤, 語速舒緩適當,講解條理分明, 讓人聽了很舒服。彆人提了幾個問題, 她都回答得很清楚,一看便是對本職業務吃得很透。
氣質乾淨, 眉目間有股屬於東方的溫婉柔美, 卻又隱隱有著女人的瀲灩風姿。
那位總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便沒有移開。
他記住了她的名字叫杜綃, 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在第二次接觸的時候,他就向杜綃索要電話號碼了。雖然他是打著工作的名義,但杜綃已經從女孩成長為女人, 對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張力比從前敏銳得多, 她隻給出了自己的工作名片:“這裡有我們客戶部的電話, 可以直接找到我。”客戶部的名片上沒有私人號碼, 隻有客服電話,就是杜綃她們幾個桌上的座機。
但總監後來還是拿到了她的私人號碼。負責拓展這個客戶的銷售跑到她跟前一個勁的賠不是:“……人家開口要了,實在是沒法拒絕。”
總監跟杜綃通了私人電話,他行事作風帶著美國人的熱情和直白,明確的表達了追求之意。
杜綃婉拒了,但第二天,一大束奪人眼球的粉色玫瑰就送到了辦公室。
轟轟烈烈的追求開始了。
“早。”王梓桐放下包,做到自己的工位上。
“早,王姐!”小劉跟她打招呼,忽然發現了新東西:“咦,新買的項鏈啊?好看!哪家店買的,把淘寶鏈接給我,我也看看!”
王梓桐含糊道:“不知道,朋友送的。”
杜綃接了咖啡回來,也看見了王梓桐的項鏈,驚奇道:“四葉草啊?梵克雅寶的嗎?”
王梓桐含糊應了,拿了杯子去打咖啡。
小劉湊過來問:“杜姐,剛才那什麼梵什麼寶?”
杜綃說:“梵克雅寶。”
小劉打開淘寶,點擊搜索欄:“哪四個字啊?”
杜綃說:“淘寶上都是仿的。”
“很貴嗎?”小劉問。
淘寶既然是仿的,她就直接百度了。杜綃才說了一句“挺貴的”,小劉已經百度出來價格了,不由咋舌:“這麼老貴啊!媽呀!”
她忽然反應過來,轉頭問杜綃:“那王姐戴那個……?”
杜綃說:“我瞧著應該是正品。我嫂子有兩條,正品特彆精致。仿的一看就能看出來。”
“啊——好羨慕啊!”小劉哀歎,“王姐老公一定很有錢吧,你看她又是背GUCCI,又是買這麼貴的項鏈。我什麼時候能過上這種日子呢!”
“你呀,少買點化妝品,省點錢租個好點的房子才是真的。”杜綃說,“住地下室對身體不好的。”
從前曹芸在的時候,三人組裡她年紀最小,她負責賣小賣萌。現在不僅有了更年輕的小劉,她還提升成為了經理,不知不覺的,在說話的腔調態度上都跟從前漸漸不同,日益沉穩。
等她念叨完小劉,開始瀏覽工作郵件的時候,也不由的想到,王梓桐五一才辦完婚禮,之前更是裝修了房子,她早就念叨過不止一回手裡錢特彆緊張。可最近一段時間……她不僅新添了GUCCI的包包,更買了這麼貴的項鏈,四葉草就是基礎款也得一萬多。
是因為結婚收了很多禮金嗎?杜綃微微感到奇怪,但隨即就拋到腦後。
不到十一點的時候,又一大束耀眼的粉色玫瑰送到了杜綃的辦公桌上,華麗典雅。
杜綃歎了口氣。
“杜姐你又歎氣!”小劉嫉妒的說,“王姐你看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行了行了你。”王梓桐說。
小劉笑嘻嘻的去茶水間取了花瓶來,把玫瑰的包裝解開。附近的女同事已經聚集過來,都伸出手:“給我兩朵。”
最開始收到玫瑰的時候,杜綃就很愁,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她打算悄悄的扔掉,王梓桐和小劉都心疼,那玫瑰那麼大朵,一看就是特彆貴的那種。
“要不然分給我們插起來吧。”她們倆說。
同事都張開這個口了,杜綃也不能硬是不給,硬是扔垃圾桶,就分了。女同事們看見,都過來一人拿了幾朵,各自找個礦泉水瓶之類的插起來。辦公室一時竟漂亮了起來。
這玫瑰還不是一次性了事,杜綃跟那位總監通過電話,道謝,道歉,婉拒,都阻止不了對方的熱烈追求。
他說:“一被拒絕就退縮了,那‘追求’兩個字該怎麼解釋?”
於是隔三差五的,杜綃就能收到玫瑰,美化一回辦公室。
王梓桐還掏出手機拍照。
“我也拍!”小劉也拿手機,“發給我同學看看,就說有人追求我,嘻嘻!”
章歡端著杯子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接咖啡,一推門眼前一片粉色。
“嗬!”章歡說,“又來了?”
小劉問:“章總你要不要來兩朵,可香了,能蓋住雪茄味。”
自從曹芸辭職了,章歡跟JACKY之前的約定就算解除了,JACKY又時不時的到茶水間裡麵的吸煙室裡抽他的雪茄了。經常姑娘們吃完中午飯回來,靠近茶水間的區域都是雪茄味,香得發膩,聞多了想吐。
所以杜綃的這個玫瑰格外的受歡迎,壓味。
“我不用了。”章歡擺擺手,又問杜綃,“還是那個誰?”
杜綃無奈的說:“是。”
章歡點點頭,接咖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