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尖齒 微風幾許 7806 字 9個月前

ray抿著唇不時盯著後麵。

沒過多久仿佛如有天助,一輛載重十幾噸的大卡車忽然從路旁的林場駛出,車上滿載的木材足有幾米高,正好將他們與後麵的轎車隔絕開來。

ray見狀猛踩油門,走到一個路口,隨便選擇了一條岔路把那輛轎車甩開了。

ray罵了句臟話,然後舒了一口氣:“不管是不是碰巧,被跟著就很不爽。”

說著,他在導航上快速按了幾下,準備從另個方向重新開去目的地。

寧秋硯看了一眼導航標記的位置,那是地圖上的一片綠色,看起來是在森林裡,附近並沒有什麼地標性建築,位置很隱蔽。他剛收回視線,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陸千闕:[小狗狗,你這是要去哪裡?]

寧秋硯不知道怎麼回複。

陸千闕:[現在等一等,我們的人看不見你了。]

這時,ray警惕地看了過來:“你在做什麼?給誰發信息?”

寧秋硯輕輕一抖,立即關掉屏幕:“是我姨媽,問我要不要去她家過新年假期。”

ray大約知道一些他的事,便笑了下:“那你姨媽對你還是挺好的 。”

寧秋硯應了聲。

ray又給自己點了支煙,一邊開車一邊吞雲吐霧:“一個人肯定很不容易吧,煩心事到處都是,就沒幾件順利的,要生活,要賺錢,還要上學。我看你心情不好也正常,要換了我,可能早就崩潰了……偶爾放縱一下沒什麼,不代表你就是壞蛋。”

每個萬劫不複的癮君子都是這麼說的。

或許寧秋硯在某個方麵感到很迷茫,但對於底線方麵他分外的清醒。價值觀不敢苟同,他沒說話,轉頭看向窗外。

車子開了三四十分鐘,就開上了一條顛簸的小道,他們的目的地果然在森林深處。

路麵泥濘,樹木參天,天空被遮擋得隻能看見一絲白。

他們停在樹林裡,這裡已經挺有另外的兩輛車了,ray叫他下車,從這裡開始走路。

積雪在樹梢上融化成小水滴往下墜落。

寧秋硯戴上外套的帽子,他白皙的臉龐,清澈的眼睛,都與他們即將要做的事格格不入。ray產生了一瞬間的動搖,但在寧秋硯問他往哪邊走的時候又打消了叫他回去的念頭。

路旁久無人煙,長了許多濕滑的青綠色苔蘚,寧秋硯有幾次都差點摔倒,拒絕了ray要扶他的提議。

他們來到了一個廢棄的養豬場。

這裡不知道多少年沒來過人了,到處都是破落的,房屋的牆麵垮塌,開了大洞。一個個低矮的棚圈分布在雜草叢生的場地,有的棚頂已經被積雪壓垮了。

那裡站著幾個人,全是生麵孔。

ray對寧秋硯說:“我去和他們說說。”

然後就先走了過去。

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寧秋硯雙手揣在外套口袋裡,捏著手機。

他看到ray和那些人說了什麼,然後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這個時候他手中的手機開始震動,把他嚇了一跳,慶幸自己剛才在車上把手機調了靜音。

外套口袋很大,寧秋硯不敢把它拿出來,更不敢接聽。

他緊張地捏著它,但它卻一直都在持續震動。

趁那些人回頭商量什麼的時候,寧秋硯低頭,飛快地朝口袋裡看了一眼,然後血液就凝固了似的,整個人都呆住了。

屏幕上顯示著來電者的名字:關珩。

電話那頭像和寧秋硯有心靈感應,在他低頭的一瞬間,電話掛斷了。

緊接著屏幕上就跳出了新的文字信息。

關珩:[立刻回家。]

寧秋硯的心跳得幾乎到了嗓子眼。

此時他腦中就一個奇怪的想法,他覺得關珩知道他在乾什麼了。

ray重新朝他走了過來。

如同真相在朝他靠近。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挪動不了自己的腳步,也開不了口。那片低矮漆黑的棚圈裡,有東西在吸引他,他想要搞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ray走近說可以了,讓他把手機交出來,他們就能一起進去了。

寧秋硯關了機,把手機交給ray,事實上已經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

他隻知道自己在做一件瘋狂的事,並且無法停止。

他被帶到那幾個人麵前,聽到ray介紹他是自己的弟弟,其他幾個人表現得有點無所謂,也許根本不覺得這個白紙一樣的少年能對他們有什麼威脅。

進入棚圈的時候,寧秋硯感到一陣耳鳴。

一根根漆黑的柵欄看過去,想要看的東西卻不在那些黑暗處。

他們來到一間肮臟的房子,大白天的,房子裡點了一盞油燈。

寧秋硯注意到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這裡所有的窗戶都被人用木頭封死了,不讓一絲光線從外麵照進來。

——和渡島一樣。

“這不是視頻裡那個,是前不久他們抓到的,很新鮮,一直關在這裡。”他聽見ray在耳邊興奮地說,“有它在手,隻要我們搞清楚到底怎麼取那東西能取得更多,就不需要再找上家了。”

寧秋硯的目光落在屋子中央鏽跡斑斑的鐵藝床上。

那裡躺著一個人,幾根鐵鏈把他牢牢地捆在了床板上,動彈不得。

那人的右小腿上掛著個血淋淋的捕獸夾,正在發出微弱慘叫,口中一對尖齒清晰可辯。

而他的膚色,像寧秋硯所熟悉的那樣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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