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威廉都不知道，最後精靈得到的故事裡，希爾會變成個什麼樣的小可憐。
斯賓塞輕輕地問他的國王：“希爾，的確是特拉希爾後台最強大的人類對吧？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世界根本沒人敢招惹他了。
即使是那些傳奇法師和術士，現在都後悔的不得了。
為什麼不死族還能給他製造出這麼個形象出來？
他們不是也知道希爾的身後都站著誰嗎？”
“因為希爾，太平易近人了。”威廉無奈地搖搖頭，“雖然他表現得很冷漠，但舉手之勞他一般都會做。
而不死族真正看中的，就是這點舉手之勞。
在他們心裡，希爾是自己人。
那麼那些靠山對他們就沒什麼壓力，他們看到的就隻是希爾。
但是無論希爾現在多麼強大，在不死族的心裡，他就是個童年不幸的小可憐。”
“那位伯爵雖然愚蠢，梅蘭妮也有點過度散漫，但在撒拉爾貴族裡麵，他倆的行為還算不上過分吧？”斯賓塞不理解的說，“比希爾不幸的人多著呢！他好歹有外祖父在，伯爵那邊頂多對他冷漠點，並不會危及生命。
每年在這種家族鬥爭中死去的貴族孩子，都沒人敢計算。”
“那些人和不死族也沒有關係啊！他們也不會到哪個地方去問這些貴族對自己的孩子好不好。”威廉輕輕地感歎，“沒人會去為不認識的人抱不平。”
他又看了眼斯賓塞：“而且，有更不好的人，不代表伯爵那樣做就是沒問題的不是嗎？”
斯賓塞點點頭：“那位伯爵的故事，已經是所有貴族教育自己後代的反麵教材了。他隻要對希爾稍微好那麼一點點，都不會落到那種下場。
不過，三個兒子，沒有一個不恨他，也是夠可以的了。
連繼承人都對他恨之入骨，真的讓人無話可說。”
“伯爵隻是個小人罷了，如果沒有我，上位的就是愛德華，他其實選擇也沒錯。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小兒子居然不是他的種。”威廉儘量公平地說。
“不可能。”斯賓塞搖了搖頭，“隻要老國王的死有問題，上位的就一定是查爾斯王子。
沒有貴族會允許這麼明顯的篡位。
那是對貴族製度最大的威脅。
他們可以使用陰謀詭計，但絕對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陰謀詭計。
貴族與國王應該是高高在上的，不能變成平民奴隸嘴裡的笑話。
擁有神明的世界裡，平民與奴隸一旦不再將貴族與王族看的尊貴無比，早晚會誕生一位將他們徹底拉下來的神明。”
威廉沉默了一會兒：“也隻有你會跟我說這些了。那貴族與王權之神非要和我決一死戰也的確沒錯。
我的出現就是對貴族製度最大的傷害，對嗎？”
斯賓塞不在意的笑笑：“我發誓追隨你的第一天，就明白了。
反正這是早晚的事，你隻是提前了這件事發生的時間。”
威廉搖頭笑了笑，帶著斯賓塞走向自己的房間。
果然，能在一個世界長久存在的製度，裡麵掌權的人，即使大部分是蠢貨，但也絕對有一部分足夠精明能乾，能支撐起整個製度的人。
威廉讓不死族請回了幾個客人，他們要出發了。
雖然有些對不起希爾，但是看到拿著《希爾小傳》加強版的精靈牧師，威廉還是差點笑出聲。
不再跟著不死族大軍慢慢移動的煉金馬車，速度飛快的行駛著。
威廉皺起眉頭，他能感覺到，那位惡魔領主居然真的一直跟著。
但是他的目標似乎也不是威廉。
“斯賓塞。”威廉輕聲吩咐，“請精靈們在地圖上標誌出綠葉森林的位置，我們先送他們一段路再回山穀。”
斯賓塞沒有多問就應聲而去了。
威廉的馬車在到了魔法之國的邊境以後，繞了一大圈。
威廉發現那位惡魔領主，在發現馬車前進的方向是綠葉之森以後，就直接消失了。
他感到有些奇怪，對於惡魔而言，精靈真的不是那種必須殺死的敵人。
在送走千恩萬謝的精靈和騎士以後，轉身離開的威廉似乎才有那麼一點明白。
惡魔想要殺死的，就是在威廉身邊待過的這幾個人。
他們想要的是，在格恩斯的土著和特拉希爾的來客之間製造出仇恨。
“所以，誰說惡魔沒腦子來著？”威廉對著自己的表哥和希爾吐槽，“他們隻是覺得沒必要動腦子，而不是沒有。
要不是我謹慎，真的就要有麻煩了。”
發現路線偏離，擔心遇襲一直守在威廉身邊的希爾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沒出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