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淡定收回目光,雖然心神難得渙散,但是他還記得不能刺激孩子的自尊心,以免讓司律變得更加叛逆。
“她是我屹今為止唯一能接受的女人。”
“如果要留她在您的身邊,你一定有無數手段,完全不必以婚姻為籌碼,憑您的身份地位與實力,這世界不存在任何事物需要讓您委曲求全,為什麼一定要用訂婚這樣的辦法?訂婚難道不應該基於愛嗎?”司律探究地看著司寇,試圖看清他的真實想法,“即使沒有愛,連喜歡都沒有嗎?”
“喜歡?”司寇的眉頭皺了起來,“當然是喜歡的,但愛……”
司寇幾乎是煩惱地看向司律:“什麼程度才是愛?”
一個從來不曾談過戀愛的人,一個連暗戀也不曾有過的男人,原諒他,對於司律所說的愛,如果量化,積累多少喜歡才算是愛?
“像父親和母親、祖父和祖母那樣嗎?我覺得應該沒問題,林悅她全心全意信任我,一直以來都和我同舟共濟,她不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
司律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告誡自己要沉住氣,能不能為自己以及兩位同伴爭取到五年的自由,就全看族長接下來的反應了。
“族長,恕我冒昧問您幾個問題可以嗎?”
司寇點了點頭,有點好奇司律會問什麼。
“您與她分開會不高興?”
司寇點頭。
“想起她就會開心?”
司寇想了想,又點頭。
“不能忍受她的身邊出現彆的男人……”想起司寇的掌控欲,司律飛快搖頭:“不,這個不用回答,肯定是。”
“想跟她過一輩子?”
司寇想了想,重重點下頭。
司律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族長真的動了凡心了?
“您有過情人嗎?”
司寇看向司律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
“不,不,我當然不是在窺探您的私人生活,我就是想問您,你想和林悅小姐做親密的事嗎?就是像所有的情人之間那樣……”司律努力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但是,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讓司律的心跳都差點停滯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族長的臉上慢慢浮上一抹薄紅。
臉紅了!
族長居然會臉紅?!
小心翼翼窺視的司律屏住氣,不敢呼吸。
他家冷心冷情、心裡從來隻有家國天下的族長,他真的喜歡上了一個女人?!
這是何等驚悚的事情啊。
許是發現了司律的窺視,司寇的臉色瞬間回複了正常,眼中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你們三個也老大不小了,我記得,你的實際年齡是三十五?什麼時候結婚?”
仿佛被針紮了一下,司律的目光嗖地一下縮了回來,他局促地動了動:“族長,我還小呢。”
不是在說族長的事嗎?為什麼轉眼情況就翻了個個兒?
司寇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我準備明年訂婚,你也趕緊找一個。”
“不,族長。”司律奮力掙紮:“咱們旁支不缺孩子。”
“嗯?”司寇抬起眼,看著司律的眼神無比危險:“你的意思是嫡支的孩子太少?”
“當然……”司律手足無措:“不,我是說……那個,或者,族長,您覺得陛下是不是該選後了?”
司寇根本不為所動:“司震確實該選後了,不過,你也一把年紀該找個伴兒了,要不然就要老了,給你一年時間,明年,我要見到你的結婚證。”
“族長。”司律垂死掙紮:“族裡有很多家夥四五十了也沒結婚。”
司寇不屑:“那些家夥,不值得我費心。”
不,求你,完全不用為我費心。
司律心裡呐喊,可是,嘴卻下意識抿緊,唯恐自己真的喊出聲。僅僅隻是試探著問了幾個問題就被勒令結婚,如果他敢把心裡話說出來,可能賠上的就是他的整個人生。
“好了,讓司禁那小子找三個人送到林悅的宿舍,護衛她的安全。”
失魂落魄的司律從司寇的書房裡飄了出來,那副命不長久的樣子看得雞冠頭司冠與“見司即慫”司禁同時縮了縮脖子。
“那個,律哥,你還好吧。”司冠僵直著金黃色的雞冠,小心翼翼湊到司律麵前。
不,不好,馬上就要崩毀了。
“三十五歲老嗎?”司律問貼牆站著的司禁。
“應該,可能,或許……”司禁小心措辭,不過看著司律如喪妣的臉色,最後他還是不敢往下說。
“律哥啊,咱屋四個人,就你年紀最大,你說老不老?”司冠嘴上一突突,直接在司律的心臟上紮了一刀。
捂著流血的胸口,司律如遊魂一樣飄回了他的房間。
麵前的門砰一聲闔上,差點撞到鼻子的司冠飛快退了一步,回頭看向仍然貼著牆的司禁:“禁哥,律哥這是怎麼了?”
司禁摸了摸鼻子:“他剛從族長的書房裡出來,你說怎麼了?”
司冠捂著嘴,小心地覷了一眼不遠處通向二樓的樓梯。
“律哥應該沒事。”司冠放下手,抬手給自己順了順氣:“這麼多年,按說也該習慣了,不就是打擊嘛,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司冠的手環一震,很快自動接通:“司冠,來我書房一趟。”
司冠保持著雙臂張開的姿式凝固在原地。
司禁探頭去看,卻見仰頭看向上方樓頂的他眼中一片慌亂。
“小冠,族長叫你過去,要是晚了……”
嗖的一聲,眼前的身影就消失了,話還沒說完的司禁轉頭看向樓梯口,果然,司冠頂著嚇癱了的雞冠正慌慌張張往上跑。
嘖,希望一會不會輪到我。
抱著這樣的想法,司禁轉身就想躲回自己的房間。
卡。
輕微的開門聲,司禁轉頭向後看。
司律看向保持著行走姿式的司禁,麵癱著臉:“進來,族長有事交待。”
戰戰兢兢跟在司律身後進了他的房間,房門砰一聲在司禁身後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