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業抬起手心有餘悸地來回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過是取笑了一句他規矩得像小姑娘,就追了我五條街,最後楞是把一頂假發粘在爺頭上一個月撕不下來……嘖,陰險,極其陰險。”
司寇嫌棄地掃了一眼這個跟自己較勁多年的幼稚家夥:“彆說得自己多無辜似的,不過是軍考壓你一頭,賽場上打不過,就人身攻擊,隻是讓你戴了一個月假發,到現在還惦記著,心眼兒小不小?”
晉業牙痛一樣地咧了咧嘴:“那可是連著痛覺神經的假發,還‘隻是一個月’……知道那一個月我被欺負成什麼樣了嗎?但凡有點過節的,就他娘的跑過來扯老子的頭發,完了還他娘的取笑老子是娘們兒……”
即使多年後的現在回憶起那一個月的日子,晉業仍然心有餘悸,“從那以後,老子找女人都不敢找長頭發的。”
屋子裡,再次響起一片低沉的笑聲。
“殿下,那些異族為什麼會那麼老實地離開?”在一片笑聲中,海曼霍華德身體向前傾了傾,滿臉求知地看著司寇:“這不符和他們一貫的作風啊。”
各星球來人會順從地聽指揮不奇怪,但異族可從來不是什麼乖寶寶,偏偏今天表現得無比配合,不隻海曼霍華德,許多人都擔心他們在背後搞鬼,要知道,異族能和人類對抗這麼多年,除了他們個體的實力強大外,族群內也有一些在陰謀詭計方麵完全能與人類相聘美的存在,現在大家就擔心他們正在謀劃著什麼坑人的事兒。
司寇翹起嘴角,臉上表情耐人尋味:“他們後院起火了。”
“後院起火?”這一下,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被挑了起來。
“是異族那邊發生什麼大事了嗎?”海曼霍華德好奇追問。
“事實上……”司寇掏出一份紙質文件遞給將胳膊搭在他椅背上的殷東鳳,示意他看了後傳下去:“一天前我就接到了報告,除了最開始鬨獨立的那兩顆星球,異族又有十幾顆星球發生了內亂,我是把這個消息透露了一點點給異族的高層。”
得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怪不得那些異族老老實實的沒鬨事,就留了幾個代表,原來都忙著回家救火呢。
那份紙質文件很快在每個人手裡溜了一圈,被遞回司寇手中後被他收了起來。
“異族星球的內亂有些奇怪。”一隻手繼續掂著墨裡亞維拉驅動圓球,司寇眯著眼,另一隻閒閒撐在扶手上的手在堅毅的下巴上反複婆娑著:“就好像是故意要把他們引開。”
“是上層主導的嗎?但是目的是什麼呢?總不能上麵早就預測到今天的事吧,那也不可能啊?”晉業撓著光腦門兒,一臉困惑看著屋子裡的人:“你們聽到過什麼消息嗎?”
眾人儘皆搖頭。
晉業一雙深濃的眉在眉心皺起了一個大疙瘩:“那就怪了,如果不是人類上層的動作,又有什麼勢力能讓十幾顆星球同時暴發內亂?總不能是異族自己內部不安穩吧?”
晉業的猜測,就連搞藝術的梵榆都一臉不敢苟同,更不用說彆人了。
“信息不足,無法判斷啊。”晉業最後也隻能放棄地轉頭看向司寇:“太子爺,那個迦南的默多克,你怎麼就同意他留下來了?難道真給他機會學習星艦製造嗎?”
被晉業調侃一般叫了十幾年太子爺,司寇早就已經放棄糾正了:“大衛默多克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在迦南占據重要地位,其頭腦有多好用,不用我說了吧。”
“時間有限,如果他真的能學出點什麼來,對本星際人類也算是一大貢獻,哪怕他來自迦南,但那並不能成為不讓他出力的理由。”
“就不怕他學會了後幫著迦南對付聯盟。”
司寇挑了挑眉:“咱們聯盟多少人?迦南又有幾個?難道咱們這麼多人還比上一個默多克?如果那樣的話,被迦南超越完全沒什麼可奇怪的。”
“嘖!”施頡托了托眼鏡,嫌棄地看了一眼晉業:“快彆說了吧,晉禿子,你這格局怎麼越來越小,最近都跟誰攪和呢?這影響得你連眼界都變窄了?”
晉業臉上一紅,咕噥了一聲。
“你說什麼?”
“馬丁,尼克勞斯馬丁。”晉業自暴自棄地大喊了一聲,喊完了,又有些訕訕地看了一眼司寇:“太子爺,我可沒想替馬丁家說話,就是那家夥不是被派去押送那批改造人嗎?他走前說可能回不來了,就說讓我有機會問問為什麼要留迦南人,我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司寇抬起頭看了一眼還在強自辯解的晉業,那目光,瞬間讓晉業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