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道身影是怎麼判斷的,明明同是植物,他沒有攻擊存在感更強的巨木,卻是在一出現,就衝著碧童化身的草毯撲了上來。
明明是連行走都艱難的身影,落在草毯上的攻擊卻無比淩厲,不過短短半分鐘,碧童的草毯一角就被掏出了一個大洞。
趴在草毯邊的人影在看到毯後等待的林悅時似乎愣了一下,很明顯,他想從草毯的空洞中鑽進來,但是,突然出現的長棍將他又頂了出去。
將手裡還沒喝完的靈液收了起來,手持隨心意變化出的丫形長叉,林悅奮力將叉住的人推遠,直到她本人也走出了草毯保護的範圍,才收回再次變成一條木棍的赤茸,站在已經開始慢慢彌合的草毯前,好整以暇看著麵前的男人。
不知道從哪來的點點光亮,讓林悅高度進化後的視力將麵前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長著一張與司震、司寇非常象的臉,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左右,至於實際年齡,嗬,星際世界,林悅早已經放棄去追究這個問題了。
隻從這張高度相似的臉,就能看出來人與司震兩兄弟必然存在的血緣關係,至於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是誰?”林悅伸出長棍,抵住再次揚起兩隻爪子撲上來的男人,隻是,對方那雙漆黑得連眼白都沒了的眼睛,讓她對自己的詢問沒抱什麼太大的希望。
果然,男人一聲不吭,凶狠地扒開長棍,再次撲向林悅。
歎了口氣,林悅狠狠一棍直接將人抽飛。
跟在飛跌的人影身後,林悅從一片樹葉跳到另一片樹葉,一連換了十幾片樹葉,追上了正艱難從葉片上坐起的那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男人。
看著男人動作間完全無法掩飾的僵硬與不協調,林悅不太能想得明白,他是怎麼將司震傷得那麼重的,最大的可能,司震對他根本毫無防備。
再次迎麵撲來的攻擊,讓林悅無暇多想,她重重一棍將人砸趴下,手腳飛快動作,卸開了來人身上十幾個關節,感謝之前與鳳羽女近三個小時的激戰,她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身體的變化,不會因為力道沒控製好,直接將人的身體扯成零碎。
……
看著在樹葉上蠕動著的男人,林悅拍了拍手,抖動手中的長棍,將其變成一張網將人兜了起來。
男人的整個身體被新長出的草葉裹得密密實實,最後連掙紮都已經完全做不到了,看著他唯一露在外麵的腦袋,林悅非常滿意,這個男人身份不明,最好還是交給司寇處理。
拎著被包成蠶繭的男人,林悅縱躍著,很快再次回到司寇所在的那片樹葉。
看到林悅回來,草毯自動分開。
林悅抬腳走了進去,發現自己在捕捉來敵時,司寇已經處理好司震的傷勢,從星壁裡走了出來重新穿好了衣物。
目光掃過林悅手裡的綠色蠶繭,落在男人熟悉的麵容上,對上男人漆黑的雙眼,哪怕司寇早有準備,心神仍是一陣無法扼止地震顫,他的父親,曾經金陽尊貴的皇太子,他的精神世界,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魑魅魍魎占據了。
有過聖島的經曆,在林家祖地見識過被,操控的神將,接受過以精神體形態存在的林家幾位老族長的審視,又從冥王那裡切實了解過當年他與皿爭奪身體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司寇很輕易地就能看出來,此時控製父親的,並不是他自己的精神體。
看了一眼星壁裡暫時控製住傷情的司震,司寇低沉的聲音微啞:“你在這裡再等我一會兒。”
林悅點頭,也不追問司震要去乾什麼:“我會看好小震,不會讓他再受到攻擊。”
司寇唇角流泄出一絲苦澀,轉身跳到下方的那片樹葉。
攻擊!
誰能想到,在司家控製了兩千年的這處神秘的空間,原本他以為十分安全的地方,居然還存在彆的未知生命,這樣的話,爺奶與父母就不能再安置在這裡了。
司寇腦子裡思考著後續的處理辦法,腳下動作不停,很快到達了七彩湖。
取了一些湖水,控製著三架安放著長輩的藤床平緩地從七彩湖中浮起,目光掃過那架空了的藤床,司寇想了想,將其收進了空戒,在七彩湖中泡了十五年,這藤床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湖水,如果就這麼丟了就浪費了。
最後看了一眼遠處黑暗未知的空間,司寇帶著三架藤床與藤床上的三位至親,飛快向著巨樹頂端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