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枝條狠狠抽了過來, 林悅沒反應過來,被抽了一下,痛得眼睛都紅了, 她飛快揪住那抽了她的藤條,惱怒得又扯又拽,可藤條韌性十足,哪怕被扯得都變形了,偏偏就是不斷。
林悅吸了吸鼻子,又委屈又可憐:“司寇!”
靈魂深處的力量?
那是什麼?
到底要怎麼辦?
正全力對抗巨蟒般緊勒纏裹還順帶想要咬下精神體一口的藤蔓, 司寇幾乎無法分神他顧, 但林悅聲音裡的委屈卻聽得一清二楚:“彆撒嬌, 我現在被困住了, 騰不出手來抱你。”
撒嬌?抱?
林悅飛快躲過四五根抽打的藤條, 小臉氣得都變形了, 一雙長長的柳眉也立了起來——誰撒嬌了!
不知道是因為憤怒, 還是因為羞惱,更或者是看到一直無往不利的司寇遭遇危險, 眼見整個人都要被藤蔓完全纏裹進去,困縛得無法掙脫, 林悅幾乎被焦慮與恐懼沒頂。
該死的、煩人的藤蔓, 就該一把火燒了!
無法形容的力量從林悅的精神體裡漫出,這股力量裡充滿了奮不顧身的決絕與毀滅一切阻礙的殺意。
即使藤蔓眼見就要將精神體的防護擠碎, 感覺到周圍異常的司寇仍然沒忍住抽空往林悅這邊瞄了一眼。
就見在某種無形力量的影響下, 靠近林悅的一條條揮舞的藤蔓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一般,開始激烈地抽搐,繼而很快變得乾枯。
那種無形的力量飛速漫延,很快觸及到了纏裹司寇的主枝, 司寇分明聽到直徑幾尺厚的主枝發出被什麼腐蝕或hun燒的滋滋聲,同時看到,那漫布在他與林悅之間至少五米寬的一大片枝蔓在瞬間幾乎全變成了灰燼,無形火焰順著枝條,漫延向藤蔓的根部。
空氣中,響起一聲巨大的哀嚎聲,隻是聽到那聲音,司寇幾乎都能想到,那是怎樣深入靈魂的疼痛,才會讓人發出這般不似人聲的慘嚎,藤牆急劇收緊,司寇的整個身體都被帶離了地麵,如同掛在摩天輪上的小房子,在空氣中急劇搖擺。
司寇護在頭部的兩隻手奮力掰扯著馬上就要合攏的藤牆,看著藤牆從主根分出的那根枝蔓突然從根部斷裂開來——趕在無形的火焰燒到之前,藤蔓選擇壯士壯腕,保住主體。
“壯腕”的痛苦,顯然不是沒有代價的,以至主體部分的藤蔓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一直全力對抗藤蔓的司寇敏銳地察覺到身周鐵桶一般嚴絲合縫的禁錮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沒有一絲遲疑,精神體猛然發力。
繃!繃!繃!
連續三聲鋼絲繃斷的震響,緊緊禁錮著司寇的藤蔓被掙斷了幾條,鐵桶終於出現了一條縫隙,司寇從縫隙間遊魚一般擠了出來,趕在主體藤條想要再次收緊合攏前,閃電般衝出了藤蔓的圍困。
身影一閃,就出現在明顯已經顯露出脫力症狀的林悅身邊,一把把她撈進懷裡,再次飛快移動,躲過了如影隨形而來的眾多藤條的圍捕。
林悅的情緒還沒完全從憤怒中抽離,人已經趴在了司寇的懷裡,越過司寇的肩膀,看著他身後那瘋狂生長並追上來的主體藤蔓,林悅茫然又不解:“那一片分枝?它們怎麼突然自燃了?”
自燃?!
哪怕在這種被追得狼狽逃竄的時刻,司寇仍然沒忍住生出啼笑皆非之感。
“那是你的力量。”抱著林悅,司寇身形晃動間,已經出現在藤蔓上空,略微緩過氣來的他行動間再次回複了往日的從容,遊刃有餘地躲避著腳下藤蔓的追擊,還能抽出時間解答林悅的疑惑:“殺戮的力量。”
“殺戮?”林悅將腦袋擱在男人的肩膀上,終於安全了的認知讓她緊繃如弓弦的精神放鬆下來,同時,漫天的疲憊席卷而來,讓她連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我什麼都沒做。”
“你的力量……”司寇敏捷的躲過一片藤條的撲擊,將懷裡因為放鬆而變得像果凍一樣向下滑落的林悅抱緊:“……當你心生殺意,精神的力量便帶上了毀滅的氣息,顯然,藤蔓的分枝沒能扛住,化成了灰燼。”
“這些藤條到底是什麼?”林悅打了個哈欠,閉上眼軟在司寇懷裡,她困了,想睡覺。
——殺意?隻是殺意就能毀滅那一大片囂張的藤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