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船隻帶了一包密封的換洗衣物。”
“它們在密封袋裡以卵的形式存在,直到你打開密封袋,散發的氣息直接催生了他們,就在你在飛船上從頭洗到腳的過程中,他們飛快長大,然後,釋放毒素,又很快死去。”
司寇默然。
“我沒被叮。”作為星際最強大的人類,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控細至毫巔。
“我的體香氣味如何?”木族青年突然問。
司寇無語,隻靜靜看著同伴頭上那片得瑟搖動的小葉。
半天等不來司寇的讚美,木族青年也不以為意,開口為他解釋:“變異墨蚊是根據你的血液培養出來的,感覺到你的氣息就會散發出針對你的毒素,不需要叮咬,對旁人無效。”
“我為什麼沒事?”
司寇很清楚,能培養出變異墨蚊,又有能力把墨蚊成功送到他手裡的勢力,絕不會隻是為了給他一個警告。
“我還活著。”
“你們人類那句話說得對:狗屎運來了擋都擋不住。”木族青年撇嘴:“明明一腳已經踏上死亡線了,居然還被一個小丫頭救了回來?”
“林悅?”司寇眯了眯眼。
知道司寇想說什麼的木族青年將玻璃瓶塞進腰間的口袋,又從另一側腰間的口袋掏出一張折疊成飛船狀的報告遞給司寇,在司寇打開報告察看的同時又忍不住出聲哀歎:“明明沒查出小丫頭有問題,雲妖偏還讓我再試探一下,浪費了我整整一個月份量的木香,以後的一個月份,我就成了一棵行走的塑料樹,沒有香氣,沒有味道,得不到族人的哪怕一個眼風的眷顧……我好可憐……啊!”
“放心,你後麵一個月顧不上見族人。”司寇將看完的報告疊好放進胸前的口袋,抬頭涼涼看著驚得挺直了腰背的青年:“司家的清掃工作沒兩個月完成不了,我不可能消失兩個月,所以大部分掃尾工作需要你與雲箕負責,你沒空乾彆的。”
青年倒回椅背慘嚎。
司寇不為所動,眸光微閃,“藥檀,你了解太虹星嗎?”
木族青年想了想:“太虹星在星盟登記為低等農業星,不過資料顯示,百年前那顆星球上還有高等級陰屬靈植出售。”
幾乎每顆有植物生長的星球上都能找到陰屬靈植,但是高級陰屬靈植十分難得,自太虹星高級陰屬靈植斷售後,人們再想要,就隻能憑運氣。
“我們晶木星出生的木族人,種族血脈決定了族人多長壽、俊美、親切、善藥,因為晶木星的空氣中充斥著濃鬱的木係靈力,若人類世代在星球上生活,體質也會漸漸被改變,所以人類想儘了辦法移民晶木星。
太虹星是陰屬行星,上麵生活的人應該多陰性體質,小丫頭的血脈力量肯定不弱,才能影響到你。還有你強大的生命本能……都要失去意識了,還能找到救命之物。嘖,星盟人體科學院那幫狂熱分子就是一群蠢貨白癡,說什麼讓你為促進全人類進化成超維生命而努力,你本身就已經很強大了,還進化什麼進化。”
人類本身就擁有星際最強大的潛力,可惜人類把自己的能力丟掉了百分之九十九,唯留下求生的本能了。
睨一眼病床上若有所思的男人一眼,藥檀心裡又補了一句:床上這返祖了的貨色不算。
“殿下說了,要按照新兵標準訓練。”緊跟在司寇身後飛行的小圓球很委屈:“結果進行到一半,她一聲不吭就昏過去了。”
“你的監測係統停止運行了嗎?”司寇嚴厲地責問:“被訓人體能不足,你監測到就應該馬上停止訓練,而不是強求她完成訓練科目——我提出新兵訓練標準前是不是要求你準備適合她的訓練?助訓,你該回廠返修了。”
空中的小圓球陡然下墜,在馬上要砸到地麵時險險停住,他們已經到了飛船的急救室。
突然出現在急救室的親王讓裡麵的工作人員下意識快速打量,觀察他的身體狀況,不過很快,在親王嚴厲的視線下兩位隨船軍醫轉換了目標,麻利地為親王放在檢測台上的林悅做了全麵檢測。
看著懸浮屏上顯示的一項項數據,戴著特製眼鏡的軍醫長長呼出一口氣,親王的表現讓他還以為這位女士生命垂危了。
“殿下,林悅小姐問題不大,就是做筋骨拉伸太痛,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被激活,進入了昏睡狀態,另外,林悅小姐營養不良,此前的自殺行為傷了底子,需要補補元氣,以及她的身體本來還沒恢複,又頻繁使用超維能力,身體負載過量,最好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軍醫持有的特級醫療證,保證了他可以調看所有林悅的就醫資料,自然發現了她幾天前的就醫記錄。
自殺!
不同於眼鏡軍醫的理性,另一位女軍醫目光裡快速掠過一絲輕蔑,一個連自己生命都不重視的女人,心性軟弱,不值得她尊重。
聽了報告的司寇皺眉,“她隻是進行新兵基礎訓練,還隻完成了一半科目……另外,她的機器人管家沒有發現她身體有虧損。”
軍醫自然知道自家親王的性格,也不跟自家殿下爭論,隻告訴他結果:“林悅小姐不是軍人,她的身體素質隻達到了普通人的健康標準,如果您繼續讓她按照軍隊的訓練教程走下去,會讓她折壽……另外,機器人管家所具有的護理體係,檢測功能不可能比得上為您準備的高級檢測設施,以及正是因為我的能力遠勝機器,所以才能勝任您的專屬醫師一職。”
軍醫的話讓司寇無法反駁,稍作沉默,他沉聲問:“她什麼時候能恢複健康,又什麼時候可以接受訓練?”
軍醫想了想:“半個月,好好養半個月,憑我們船上現有的物資,可以為她把虧損的底子養回來,至於訓練,我建議最開始的訓練強度不要太大,像今天就超過她的承受能力了。”
小圓球默默飛在空中,飛快記錄著眼鏡軍醫的醫囑,雖然沒有情感,不知懼怕,它也不想返修。
“半個月?”司寇無法接受:“難道讓她無所事事躺半個月?學習呢?文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