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霧彌漫,絲絲縷縷清甜的香味湧入燕朔的鼻腔,讓他的腦子格外的清晰,卻始終抓不住那個似泥鰍一般到處亂竄的人影。
冷風吹動著燕朔的發絲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臉頰,那張溝壑遍布的老臉上,一雙充斥著猩紅的眼眸格外的突出。
“該死的,你到底是誰?!!”
燕朔眼眸盯著手中僅剩的一枚舍利子,氣的幾乎要背過氣去。
這人就像貓逗老鼠一般逗著他玩,帶著他將這玄安城轉了個遍,卻又突然失去了蹤跡。
且修為絲毫不亞於他,更甚至,還在他之上,能夠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他的洞府,趁他正研究舍利子之際,當著他的麵將之搶走。
燕朔本就皺皺巴巴似老樹皮一般扒在臉上的皮膚在他做出憤怒的表情後變的更加的粗糙,雞爪子一般的手指死死的捏著那一枚僅剩的舍利子,口中發出一道嘶吼,“不要讓我抓到你是誰,否則,我一定將你挫骨揚灰!”
一隻不起眼的紙鶴悄然綴在燕朔的身後,將他的一切反應都傳遞到了另一邊。
9527幸災樂禍的開口,“大佬,燕朔可是要將你挫骨揚灰的。”
雲勵寒呡了一口玄燁給他泡的熱茶,眉眼疏離,絲毫不懼,“本座等著他。”
那不帶有一絲情感的清冷嗓音讓9527打了一個寒戰,“那我還是先為燕朔默哀三秒鐘吧。”
沒抓到搶他舍利子的人,又被遛了一圈的燕朔帶著滿肚子的氣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卻被眼前這烏泱泱的一大片人給驚到了。
燕朔冷眼看向燕遲,滿臉的不耐,眼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近在爆發的邊緣,“都聚在這裡乾什麼?”
燕遲上前小聲的將事情給燕朔說了一遍。
燕朔回身掃視過眾人,“怎麼,你們都覺得是本尊做的這一切?”
燕朔作為蒼穹派的太上長老,修為當屬於在場所有人中最高,此番他這樣直白的問話,眾人心中雖是如是所想,卻也是沒有直接說出來的。
畢竟,燕陽被擄走,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幕後之人所藏甚深,倘若他們與燕朔再次交惡,在有心之人的引導下,又一次的大打出手,最後受傷的終究還是他們自己。
但狐佞卻是絲毫不懼的,他作為妖王,當有他的資本,“如若不是太上長老所為,可否為我等解釋一番,方才太上長老去了哪裡?”
燕朔眼眸眨了眨,但還是解釋道,“方才有人盜了本尊的舍利子,本尊追之而去,僅此而已。”
狐佞撇嘴一笑,“不知這太上長老的舍利子,是從何而來啊?”
諸興修原本就在心裡被雲勵寒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見到狐佞問完話後,燕朔果真變了臉色,諸興修趁機問道,“當真是太上長老滅了薑氏一族,強搶這舍利子,是也不是?”
“無知小兒!當真以為本尊不敢動你?”
原本就一肚子氣的燕朔被諸興修說中了心事,突然怒火中燒,竟是有些不管不顧的對諸興修出手了。
諸興修原本修為就不及燕朔,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燕朔給重傷。
這一下,燕朔徹底的捅了馬蜂窩。
原本還處於觀望中的修士們徹底的炸了鍋,一雙雙審視的眼眸幾乎要將燕朔身上給盯出幾個洞來。
白瓔扶了諸興修一把,快速的喂給他一顆丹藥,一瞬間,百花穀與鑄劍派就結為了同盟,“太上長老,你這是何意?”
燕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想要彌補卻已經晚了。
他這一行為如同是不打自招,明晃晃的告訴大家,滅了薑氏一族滿門,搶奪了舍利子的人就是他。
燕朔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胸腔中充斥著的憤怒讓他根本就來不及思考。
仗著在自己的地盤上,燕朔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是,沒錯,是本尊拿了薑氏一族守護的舍利子,那又如何?”
“嘶——”玄燁倒吸一口涼氣,“上……上尊,這燕朔是瘋了不成?”
雲勵寒唇角微微一揚,“便當他是瘋了罷。”
不然,他出去溜了燕朔一圈,可不是白做工了。
青年側臉對著玄燁,他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露出來的那半邊笑容,隻讓他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玄燁瞬間安靜如雞,一聲不吭的乖乖盯著那紙鶴所帶來的投影。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之中,燕朔一席話說的理直氣壯,“在場的諸位,哪個人不想獨吞這舍利子?誰不想舉霞飛升享有這無窮無儘的生命?”
燕朔抬起一隻手,蒼老的指尖指向所有人,“你?你?還有你?你們都不想嗎?”
他似乎神情有些癲狂,不管不顧的大吼大叫著,“本尊敢做便敢認,不似你們一群鼠輩!隻敢在暗地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手腳!究竟是誰偷了本尊的舍利子,快點給本尊站出來,不然……本尊殺了你哦!”
這等情況之下,眾修士之中有一些人直接被氣的幾乎難以維持住表麵的狀態,要不是打不過燕朔,恨不得直接上去抽他兩個大耳把子。
“你們——”燕朔眼眸瞪的像銅鈴一般,充斥著猩紅的色彩,燕遲唯恐他繼續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不管不顧的將燕朔推進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