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為了阻止他,不惜毀了飛升上界的通道,拚死將燕朔重傷。
滄玄大陸的活物死傷大半,無儘的亡魂帶著絕望,悲戚,憤怒,悔恨等種種的負麵情緒彌散了整個大陸。
佛陀死儘,沒有了超度負麵情緒的人,原本正處於從中級世界晉升高級世界關鍵時期的天道被太多的負麵情緒侵染,徹底的分裂。
雲勵寒輕輕的顛了顛手中已經輕的不能再輕,好似隨時都要消散的神魂,勾唇一笑,“還挺能耐,還活著呢?”
燕朔近乎透明的神魂發出一陣陣似野獸一般的嘶吼,整個神魂已經完全不再是人的樣子。
似怪物一般破爛不堪,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驚悚與詭異。
諸興修壯著膽子問雲勵寒,“薑小友,你這是……探查到了什麼?”
雲勵寒眼眸定定的看向他,“探查到了修複天梯的方法。”
一瞬間,諸興修感覺到一抹恐怖的氣息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壓抑的他幾乎失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咚!咚!咚!”
胸腔裡的那顆心臟似乎是帶著一種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跳動的想法不斷的跳動著。
諸興修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方才的自己,沒事為什麼要嘴賤。
“不過……”雲勵寒突然話鋒一轉,“之前隱瞞了諸掌門一些事,還請諸掌門不要在意,本座並不是薑牧之。”
“不在意,不在意,”諸興修想也沒想就回答,卻突然,他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你……你說你不是薑牧之?”
所以你是誰啊喂?!
眾目睽睽之下,雲勵寒撤去了臉上的偽裝,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線條流暢,比之前那張臉更顯的清冷孤絕的麵容。
“喻……喻之……”
月澈顫抖著嘴唇,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他猛地衝到雲勵寒麵前,身體不斷的哆嗦,雙眼中仿佛染上了星子,“喻之……真的是你?”
雲勵寒冷眼看他,“不是。”
“月喻之?”人群中炸開了鍋,“不是說月喻之已經墮魔了嗎?”
“你是不是傻?月喻之墮魔不是蒼穹派散播出來的消息?當然是假的了。”
“既然他是月喻之,那之前他從燕朔那裡探查出來的修複天梯的方法,是不是可能會公布出來了?”
“就是,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拿走了大家的舍利子,但現在燕朔都已經徹底的廢了,這舍利子是不是也應該還給我們了?”
一時之間,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在了雲勵寒的身上。
過去的二十年,月喻之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人們下意識的忽略了方才雲勵寒大開殺戒的樣子。
還為他找了一個理由:他也是戚氏子弟,被滅了滿門,又被汙蔑墮魔,還被挖了劍骨,如此憤恨想要報仇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雲勵寒長身而立,雙目微垂,“你們都想要這方法?”
處理好了傷勢的狐佞隔著人群開口,“誰人不想?你隻需說出來即可,究竟是否可行,也需要大家的討論。”
“而且,你方才困住燕朔的舍利子當中,有四顆是屬於我們妖族的,現在是不是應該還回來了?”
雲勵寒冷嗤一聲,身形猛然掠過人群,在狐佞還來不及反應之際,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了他剩餘的四條尾巴,“這其餘的尾巴,也是不想要了?”
太過於迅速的動作讓狐佞猝不及防就對上了一雙幽深如墨的眼眸,那眼眸中閃爍的殺意讓他結巴起來,“我……我什麼也沒說。”
雲勵寒眼眸中閃過一抹漆黑之色,赤紅的衣擺隨風飄揚,寒光凜冽的長劍在他身前清理出來一片空地,清冷的嗓音在整個大殿之中響起,“誰想要這舍利子,便到本座麵前來,親自向本座討要。”
霎那間,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隻剩下那微微吹拂而過的風聲。
“嘖!當真的慫的不得了。”
看了一整場戲的玄燁帶著真正的薑牧之從空中落了下來,緩身跪在雲勵寒麵前,“參見上尊。”
如此明晃晃的和魔族勾結,但在場的所有人卻都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就仿佛曾經一看到魔族就開打的人不是他們一般。
雲勵寒手指微動,將那原本籠罩住了整個天華峰的陣法撤了下去,冷聲道,“給你們十息時間,要麼滾,要麼死。”
眨眼之間,不過三個呼吸,原本熙熙攘攘滿是人影的大殿,就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
什麼舍利子,什麼飛升夢,那總要是有命,才能擁有啊。
玄燁撇撇嘴,心中略微開始鄙夷那群人修,他緩步上前,看了一眼雲勵寒手裡隱隱有了崩潰之相的燕朔,問道,“需要幫上尊處理嗎?”
“不用。”
雲勵寒話音剛落,手指快速翻飛,一朵漆黑的火焰從他指尖冒出,帶著灼燒萬物的氣勢。
玄燁眼眸眨了眨,“這是……玄冥河中的冥火?”
雲勵寒輕輕應了一聲,“嗯,不過並不是主火。”
冥火,乃七萬年前天梯斷裂之時出現於玄冥河中,無論是神魂還是靈力,隻要沾了冥火,就彆想擺脫,那是可以將一切都灼燒殆儘的天火,雖然如今這一小朵隻是從主火上分下來的一部分,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經受的住的。
雲勵寒隨手拿出一個瓷瓶,布置了一個陣法,將那火焰與燕朔的神魂都給塞了進去。
既然燕朔是為了能有無窮無儘的生命,才布置了這樣一場橫跨七萬年的計策,不如,便如了他的願吧。
他的神魂,將永永遠遠的被封禁在這小瓷瓶中,接受冥火的灼燒,永生永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