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王後抬眸望著魏南亭,一字一頓說的十分慎重,“魏將軍,我現在隻能相信你了。”
魏南亭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抓著那個包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是這個?”
南梁王後艱難的點了點頭,“是。”
在看完包裹裡的東西以後,魏南亭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的視線從那些官員的身上一個一個的掃視過去,一雙瞳孔中仿佛燃燒著烈焰,憤怒的幾乎想要將眼前的所有人儘數燒成灰燼。
魏南亭雙手死死的捏著那包裹,大力之下,指節都散發著不正常的白,手臂上青色的經絡根根暴起。
“你們……怎麼敢的?!”
魏南亭怒喝一聲,身形竟是有些踉蹌,他努力壓下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
可是,他又如何能冷靜的下來呢。
那包裹裡藏著的是南梁王和一眾大臣簽下的喪權辱國的條約。
割地賠款便也罷了,他們竟然將南梁的所有百姓都賣給了宣朝,還不是當做奴隸賣的,而是牲畜,和那些沒有思想的雞鴨魚肉一樣的牲畜!
魏南亭氣的發抖,他甚至是想衝過去對南梁王的屍體再狠狠地來上幾腳,他頭一次發現,他們為一家效忠了這麼久的王上,竟是一個如此愚蠢至極之人。
他們竟然天真的以為將南梁的所有百姓都賣給宣朝以後,他們還依舊可以享受他們奢華的生活!
當真是可笑至極!
魏南亭視線掃過周圍,試圖將這些在條約上按了印的官員們全部抓起來,可是當他的視線從那一個個衛兵的臉上掃過後,他才發現,王庭裡的這些衛兵們都不是他的直係手下,魏南亭此刻無法相信他們,而自己所帶來的親衛也全部都等候在王庭的外麵。
一時之間,魏南亭發現自己竟是無人可用。
他猶豫了一瞬,還是將視線投向了雲勵寒,想到剛才自己對雲勵寒的懷疑,此刻內心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巫……勞煩你……”
雲勵寒應了一聲,“好。”
隨即雲勵寒揮動起體內的空間之力,轉瞬間,無形的屏障便將整個王庭都籠罩其中。
青年長身而立,語調清冷,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都猛然一顫,驚訝錯愕到了極點。
“說吧,有多少人已經和宣朝達成了共識,”青年唇角揚起,笑的肆意而張揚,“說不定,我還會留你們一個全屍喔~”
帶著微微上揚的尾音,那聲音明明是十分清朗,但聽在眾人的耳中,卻仿佛是那惡魔的低語,無端的讓他們遍體生寒。
方才雲勵寒殺南梁王的動作快的連魏南亭都沒有反應過來,因此,現在麵對雲勵寒的威脅,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見成功讓那些不斷跳腳的大臣們閉上了嘴,雲勵寒神色稍稍鬆了些,他實在是覺得這些嘰嘰喳喳不斷爭吵的大臣煩人的緊。
倘若他是魏南亭,便乾脆一劍全殺了,留下來也隻能是禍害。
隻不過,現在是給魏南亭立威的時候,他也不好插手太過。
魏南亭對雲勵寒微微點了點頭,表達了一番謝意,隨即他便轉過身目光一變,深深的陰沉從眼底浮現,變臉竟是筆那翻書還要迅捷。
他將那份條約平攤著舉在了手中,確保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帶著憤怒的語調,將上麵大臣的名字一個接一個地念了出來。
刹那間,不少大臣又是慌亂又是恐懼的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磕頭求饒,雙眼中噙滿了淚水,哪裡還有曾經高高在上的官員模樣。
而其餘不知情的大臣們也是瞬間臉色巨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魏南亭手裡拿著的那紙張上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認識,可是為什麼連在一起卻是如此的難以理解。
如此不擇手段的謀求榮華,真的能夠長久嗎……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當名單念完的一瞬間,魏南亭的親衛們也已經趕到,他深吸一口氣,這個鐵血的將軍頭一次露出如此可怕的神色,“全部都帶下去,結果調查清楚後,按南梁的律令,嚴格執行。”
“是!”
那些官員終於害怕,求生的本能讓他們不斷地在衛兵手裡掙紮,以至於麵部的表情都開始扭曲起來。
然而,在魏南亭的心中,當這些官員在將自己的印章按在那份契約上的時候,他們便應該想到,拋棄百姓的人,終將也會被百姓拋棄。
魏南亭轉過身,挺直的脊背看起來有些落寞,他向著首座的位置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極為認真,隨著他的動作,鎧甲於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坐在在了南梁王原本的座椅上,冷俊的麵容注視著前方。
“從現在起,我就是南梁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