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趙金寶白皙圓潤的臉蛋上通紅的巴掌印時,內心驟然湧起了無數的怒意,熊熊的怒火在他的眼眸中瘋狂燃燒。
她抄起籬笆邊上的一根扁擔,狠狠的打在了趙三月的身上,“一個下賤的東西,一個母不清父不詳的狗雜種竟然還敢打我們家金寶,你看我不打死你!”
李梅花下手沒有絲毫的收斂,那手臂粗壯的扁擔不斷地打在趙三月清瘦的身體上,七歲的小孩營養不良,瘦骨嶙峋,在揮舞著的虎虎生威的扁擔底下,沒有任何的地方可以躲藏,隻能任由那宛若雨點般的扁擔,不斷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直等到李梅花打累了,扁擔的尾端沾滿了鮮紅的血液,她才將拿扁擔給丟了出去。
她低下眼眸望著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趙三月,“滾去堂屋給我跪著!”
被何婉月抱在懷裡的趙金寶向著趙三月吐了吐舌頭,憤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活該!”
趙三月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此刻的他渾身上下幾乎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好肉,在何婉月和李梅花虎視眈眈的兩雙眼睛下,不得不艱難地挪動著雙腿。
堂屋的地麵冰冷刺骨,趙三月跪在上麵身體不斷的顫抖,後背被扁擔抽的血肉模糊,劇烈的疼痛讓他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小小的孩童瘦的像猴子一樣,一個人孤獨地跪在冷風直灌的堂屋裡,隔壁是趙家人的歡聲笑語,李梅花和何婉月哄的趙金寶咯咯直笑。
孤獨和寂寞籠罩著趙三月,幽冷的風直往他身上吹,陽光也吝嗇於分給他絲毫的溫暖,小小的孩童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田裡做工的趙永元和老趙頭一起歸來。
趙家的女人們急忙擁過去接過他們手裡的工具,開始了一輪的噓寒問暖。
經過一下午時間的發酵,趙金寶的臉頰雖說是疼痛不再那麼明顯,但卻腫得如同是那發了麵的饅頭一樣,清晰的手指印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格外猙獰。
趙金寶帶著哭腔開口,向他的父親趙永元告狀,他指著自己紅腫的臉頰涕泗橫流,“爸,你看我的臉都是趙三月那個狗雜種打的……”
趙金寶的這一番話徹底點燃了趙家兩個男人心中的火氣,趙家連續三代一脈單傳,趙永元今年已經二十八歲,趙金寶是他唯一的兒子,而對於快六十歲的老趙頭來說,但是恨不得將趙金寶捧上天。
他們絕不允許趙金寶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更何況,現如今傷害趙金寶的是趙三月這個和趙家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雜種。
趙永元怒氣衝衝的衝過去,鐵板一般的手掌帶著呼嘯的寒風就栓在了趙三月的臉頰上。
“嗡——”
趙三月隻覺得耳邊一道巨大的嗡鳴,隨即便是由滾燙的液體順著耳朵流出,他下意識伸手摸了一把,鮮紅的血色糊了滿手。
而站在他麵前的趙永元嘴巴不斷地起起合合,他卻一個字都聽不清楚了。
見趙三月像個木頭一樣,趙永元還欲繼續打他,卻猛地一下被趙小花給拉住了手臂,她尖銳的嗓音在這個不大的小院裡響起,“他……他耳朵怎麼流血了?”
趙小花比趙金寶大一歲多,是這個家裡存在感僅高於趙三月的人,雖然她是何婉月和趙永元親生的孩子,但因為是個女孩,也從未受到過一點兒好的待遇。
她的話吸引了趙家人所有的目光,趙永元內心的怒火也稍稍的平息了一些。
之前何婉月連環不斷的巴掌就已經對趙三月的耳膜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趙永元下手又沒有絲毫的留情,就這樣徑直打穿了趙三月的耳膜。
何婉月彎下腰,伸手在趙三月眼前揮了揮,“你聽得到嗎?”
趙三月微微抬頭,露出了一雙滿是茫然的眸子,怯懦的聲音響起,“我為什麼聽不到一點聲音了?”
霎時間,整個堂屋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就連一直接連不斷告狀的趙金寶都安靜了下來。
趙永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近乎呢喃,“我真的把他打聾了?”
“聾就聾了唄!”李梅花突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一瞬間的寂靜,“不就是買來的一個狗雜種?在乎那麼多乾什麼?”
她說著將視線投向了何婉月,“還不都是他自找的,他如果不打金寶的話,怎麼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還不把他帶下去,留在這裡礙眼嗎?”
“哎……是!”何婉月也隻有麵對趙三月的時候可以十分的強勢,對於李梅花的話她不敢不從,走過去扯著趙三月的胳膊,就把他拽去了柴房。
那個不受所有人待見的人消失在了眼前,趙家的堂屋裡再次洋溢著歡聲笑語,趙金寶耍寶似的將趙永元和老趙頭哄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完全忘掉了剛才那個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的男孩。
夜深人靜,冷冽的寒風不斷透過破爛的門扉灌進這間破破爛爛的柴房中,臉色發青的男孩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一起,身上破爛的衣裳根本無法帶給他絲毫的溫暖。
卻突然,那絲絲縷縷痛苦的□□聲猛然間斷絕,腫成一雙核桃的眼皮緩緩掀開,露出了一雙幽深如千年古潭般的眸子。
脆弱不堪的男孩仿佛完全換了一靈魂,他突兀地從柴草堆裡坐了起來,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身體,青紫色的唇角卻勾出了一抹笑意,“9527,你這又是帶我到哪裡來了?”
這具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虛弱,應當是有些餓得太久了,肚子裡仿佛有火在燒,且自從他落在這具身體之後,便聽不到一絲一毫其他的聲音。
9527機械的嗓音帶上了一抹虛弱,“大佬,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段肅的s級係統竟然會有上報的功能,都怪我一時大意被主神發現了蹤跡,我們現在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也沒有辦法去那些高等級的位麵收集天道信仰力,隻能在這種低級位麵先苟一苟了。”
“無礙。”雲勵寒低低的應了一聲,一雙眸子在黑夜裡格外透亮。
主神,很好,他們之間的仇恨又增添了一分。
“原主的記憶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