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口雖然燒傷止住血,卻不是完全止住,隻是血流變慢而已。
再加上溫度降低,他又漸漸發燒,鐵打的漢子也挺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葉隱川仿佛聽到有人在急切地叫他。
“小川!小川?醒醒啊小川!你不想活了麼?”
不想活?他怎麼會不想活呢,能活著誰會想死?
他才二十,當然沒活夠了,不過即使人迷糊著仍未失了警惕心:
“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你個不孝孫,連爺爺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麼?”
“我爺爺早死了!再說就算是不孝也得我爹排我前麵再輪到我!”
說是這樣說,但他確實聽出來是他爺爺的聲音,隻是此時他覺得是在做夢,或者自己快死了,那夢到或見到死去的爺爺也是正常的,倒沒多大的驚訝。
“你個臭小子!醒醒,千萬彆睡死了!”
“為什麼?你不是來接我走的麼?”
“……你要跟我走了,我們老葉家可要斷根了,行了,彆多說了,保存體力隻聽我說就行。
你千萬千萬記得,明天天一亮就要起來,無論如何都要起來,江裡會有個瓶子飄到你身邊,你把它撈起來會救你一命的!千萬要記住!”
“哧!這也太扯了吧?江裡飄瓶子能救我?何況我怕是根本挺不到明天早上,就算是挺到了也不一定能撈到瓶子。”
這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事實。
“那是一個和你有緣的人送給你的,你一定能得到的,相信我也彆問太多了,總之明天天一亮記得起來等瓶子,好了之後要記得感謝人家,那是你的貴人,多交好一定沒錯的。
行了,我要走了,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彆叫我們老葉家絕後啊!”
“爺爺應該給您兒子托夢才對,叫他努力下,說不上就能生出十個八個兒子繼承老葉家呢!”
“他要能再有兒子我還和你說?算了,不跟你說了,你跟你爹的脾氣一個模樣,氣死我了!”
葉隱川眉毛皺起,他最討厭聽到彆人說他像他爹,他和那沒心的男人一點都不像!
一個激靈葉隱川睜開眼睛,他剛才……是夢到了爺爺麼?
夢裡的談話內容他記得清清楚楚,就好像不是夢一般。
看了眼進口防水手表,現在已經十點多了。
如果到這天亮起來大概要四五個小時,四五個小時……他還是能挺一下的。
就讓他看看他葉隱川命該不該絕在這裡吧!
趁著現在還有些力氣,往水邊移了移。
預防天亮之後他沒力氣去撈瓶子。
葉隱川自己都覺得好笑,想他一個務實的人竟然將希望寄托在一個虛無飄渺的夢上!
真的有這麼個有緣人麼?
如果當真能活下來,他自然不會忘恩負義!
重傷感染下,陣陣眩暈襲來,也就葉隱川意誌力堅強,才每每挺了過來,但仍覺得這天亮前的四五個小時格外漫長,也足夠他銘記一生。
再說茵茵這心大的,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兩點多,要上工的人都陸續起來了。
聽到爹媽下地的聲音猛的想起自己的隨機任務,茵茵趕忙也跟著起來。
李麗娟和苗學鬆早上起來向來都是輕聲的,生怕吵醒他們老姑娘。
罕見地看到茵茵竟然跟他們一齊起來還挺吃驚的。
“老姑娘咋起這麼早?是不是餓了睡不著,媽給你衝一缸麥乳精去,喝完再躺會。”
“媽,我有事,一會兒再說!”
“啥事啊?慢點走,起這麼早還不得頭暈啊,可彆摔著!”
愛操心的媽連忙跟在後頭。
起早了頭是有些不舒服,人也不太清醒。
看著亂轉的茵茵李麗娟問:“小祖宗,你這是找啥呢?”
“媽,咱家有沒有空酒瓶子?”
“哪還有空酒瓶子,酒都是散裝的,對了,你爹裝酒的瓶子裡沒剩多少酒了,要不把那個倒出來就能空出瓶子了。”
李麗娟問都不問茵茵為什麼要找空酒瓶。
苗學鬆一聽不乾了:
“老姑娘啊,爹就那一個瓶子,你要拿走了,你媽往後肯定會說沒瓶子裝酒,不讓我再打酒喝了。”
“爹,我有急用,你放心過兩天我給你買兩瓶酒你就有瓶子了,到時還能叫我媽幫你裝兩瓶,多好啊!”
苗學鬆被她逗笑了:
“還是我老姑娘知道心疼我,行,那爹給你拿瓶子去!”
李麗娟被他們父女氣笑了,卻也沒再說話,和兒媳婦們去做飯、煮豬食、喂雞鴨去了。
苗於富幾兄弟也沒閒著,收拾院子的掃院子,在園子裡拔草的拔草,都有活乾。
茵茵在群主的指導下將昨天做出來的特效止血藥分成兩包,一包用紙包了塞進瓶子裡,又放了張群主建議寫下的字條,塞好橡木塞,走到離家二百米遠的一處小水溝丟了下去,那處是活水。
做完之後任務顯示完成,茵茵鬆了口氣,好奇地問群主。
茵茵:這水溝可不深,你確定瓶子會安全順利地送到我那未來筆友手中,而不會被哪個小孩兒撿走或者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