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誰啊?”
“老李家你姨奶!”李麗娟示意人就在屋裡呢。
茵茵:……
她知道這個老李家的姨奶,今年快七十了,沒兒沒女,老伴又早早沒了,算是個孤寡老人。
村子裡人都是親連親的,見麵都得有個稱呼,叫姨奶並不代表血緣有多近,這老太太和苗奶奶娘家那邊沾了點親,正好嫁到一個屯子,苗學鬆他們便管她叫“姨”,到茵茵這輩就叫姨奶了。
長輩們或許挺熟的,可關鍵是茵茵和對方不熟啊,咋找她呢?
疑惑地來到外屋,禮貌地叫人:“姨奶來了!”
李老太太臉色很難看,乾瘦的手提著一個小筐,見到茵茵強擠出笑來:
“是!我來找你,是因為吧……我這老毛病犯了,聽人說茵茵這裡有藥櫃子,就想來抓點藥。”
茵茵驚呆了:
“姨奶,我這雖然有藥櫃子,可我不是大夫,不會看病的,藥可不是隨便亂吃的!”
李麗娟忙道:
“是啊,姨,這藥哪能瞎給你?要是吃差了可咋整?你這犯病了咋不去衛生所找李大夫看看啊?”
李姨奶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李大夫那還賒著藥錢沒給呢,再說這大晚上的,我也走不動那麼遠。
姨奶不白抓藥的,這是十個雞蛋,多少是份心意,至於這藥你們也彆害怕,賴不著你們的,我這吃一般的藥也不好使,就老李大夫當年給我的一個老方子,吃那藥才能管用。”
照方子抓藥?那就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茵茵不太願意攬這種事。
看到姨奶把那藥方子拿出來了,茵茵接過看了一遍:
“姨奶你這老毛病是胃疼啊?”
“是,從年輕做姑娘時就有這毛病了,這都多少年了。”要不是今天疼得實在受不了,她也不會厚著臉皮上門。
茵茵也明白了,難怪對方臉色這麼難看,還一手捂著肚子。
想了想道:
“姨奶可能不知道,這藥櫃子並不是我的,是朋友放在這裡的,隻是借給我用,但要送人我可不好意思代人家做主。”
聽到這李老太太還以為討不到藥了,心裡有些失望,倒是沒有生氣,正想這就回去,不想茵茵接著道:
“我看姨奶胃病發作的挺嚴重的,這樣吧,你要是不嫌棄就試試我做的胃藥,說不上就能管用了呢,當然,就算是不管用也沒啥副作用的,用的都是養胃的藥。”
姨奶一聽這話連猶豫都沒有:
“那行,姨奶就謝謝你了!”
茵茵:……
“姨奶就不怕我做的藥會吃壞了人?”
李老太太強笑:
“我都活這麼大歲數了,死了倒是享福了,還怕啥啊?”
茵茵:……
這下李麗娟可不淡定了,趁茵茵進自己屋子裡拿藥時拉住她小聲道:
“老姑娘,你的藥把握不把握啊?不把握可千萬彆給她,實在不行就不給了,她也不會說啥的。”
李老太太不怕死,李麗娟還怕她姑娘的名聲受損呢!
茵茵失笑:
“媽放心吧,這藥吃不壞人的,沒事的。”
拿了一個紙包著的小藥丸子遞給姨奶:
“這藥一次吃四粒,一天吃三回,吃飯前吃,或者睡覺前吃也行。”
李老太太向茵茵道謝,執意要把雞蛋留下,茵茵家哪裡會要她的東西。
茵茵說:
“這藥姨奶還沒吃呢,等吃著好使了再說吧,先不用給東西。”
姨奶隻得作罷,帶著藥回去。
回到屋,李麗娟就心事重重的:
“都怪我,要是直接拒絕就好了。”
苗學鬆一邊抽煙,一邊慢悠悠道:
“咋拒絕啊?要是彆人好說,這個李老姨不是那種沒臉沒皮的人,雖然是孤寡老人卻很少主動求人,今天既然來了,那肯定是實在忍不住,沒有辦法了。”
李麗娟歎氣: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顧慮這個,我哪能讓她打擾到茵茵。”
茵茵不在意道:
“媽彆想那麼多了,趕緊歇著吧,明天還得上工呢。”
她的藥她自己知道,不可能會吃死人的,倒是姨奶這老胃病有可能會治好了。
這可是群裡刷出來的藥方,不會太水的。
原本她就想將自己做的藥推廣出去的,能賺錢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因為這時代的人經常吃不飽、穿不暖的,得胃病的機率非常大,可以說幾乎沒幾個人沒有胃病。
至於感冒藥倒是不好推廣,很多人得了感冒都是硬挺的,很少吃藥。
這是今天巧了,遇上的李姨奶,隻有這種不懼生死的人才敢嘗試新事物。
等等……她好像抓到了一點頭緒!
“爹媽,你們早點歇著吧,我去忙了!”
說完跑回炕上,將那疊資料打開。
拜好記憶所賜,這裡麵每個人的介紹她都記下了,連忙按著記憶找出一人!
就是這個,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方慧,年四十六,曾是女皇的伴讀,在當年的女皇開府後成了她的王府侍衛長,屢次陪同女皇四處征戰,立下無數的功勞,這才有如今的地位。
從小一起長大,又同生共死過,照理來說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背叛的才對!
但是……
茵茵往下看,有一行一帶而過的話,那就是,在第一次隨女皇出征時,這位方尚書曾在戰場上替當時的女皇擋了一刀!
戰場上救治不及時,雖然她的命是保住了,但卻傷了輸卵管道,也就是說從那時起方慧便失去了做正常女人的資格!
我們來代入一下,假如這時候某個男人,還沒娶媳婦呢,就在救了自己的上司後失去生育能力,然後自己頂著旁邊人嘲笑的目光,看著上司左擁右抱,孩子左一個右一個的生,心裡能不能平衡?
群主:那肯定是不能平衡的了!
茵茵:所以啊,這人會不會因為想要報複對女皇下藥呢?
群主:不是沒這可能!茵茵真厲害,資料上就隻能那麼短短的幾個字竟然被你抓到苗頭了,太棒了!
茵茵得意地抬高下巴: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茵茵:一直懷疑是敵對一方的人對金凰下的手,真沒想到會是和她關係這樣鐵的人,還好叫她把身邊寵信的人資料全部傳過來了,不然肯定要錯過了。
不行,還得再仔細看看,說不上還有哪個也有嫌疑呢!
找到這方慧,並不能證明下暗手的人就是她,還是再多找找吧,不能漏了。
於是茵茵又重新看了起來,還彆說,真叫她又找了兩個有些嫌疑的人。
今天茵茵睡覺時都十一點了,但她心裡還是很激動的,她已經將這事和女皇說了,再如何查就是女皇的事了,她幫不上忙了。
相信一個憑自己本事登上皇位的人,不是感情用事耳根子軟的人,又事關她最看中的子嗣一事,想來女皇比自己更想要知道結果。
大金國皇宮暗室
一個人滿身狼藉地被手臂粗的鎖鏈鎖在牆上。
女皇站在她麵前,艱難地開口:
“為什麼?晉之,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要背叛朕!為什麼會是你?”
方慧聽到這話大笑:
“為什麼?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女皇認真地看著她,眼中的傷痛是那麼真實。
“我自認待你不薄,從小我們一起長大,幾乎從沒有分開過!朕待你甚至比親姐妹都還要親近,你怎麼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你覺得對我足夠好了?那我問你,我現在這樣女人不是女人,男人不是男人的樣子到底是誰害的?
是你!如果不是當年為了救你我就不會傷到那裡,不會叫我方家在我這一脈斷根!
而你呢?嘴上說著傷心,說著感激,回到京裡卻將我心愛之人納為側妃,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那我可是消受不起了!既然你金凰無情就彆怪我無義了,我們不是好姐妹麼?那就該有難同當了,我沒了子嗣,你也彆想有了!”
金凰被她說啞口無言,因為這全是事實無可辯。
至於他口中的“心愛之人”,她原是想著替她照顧對方,而且也是對方親自求的她,她才請旨納為側妃的!
如今說這些根本就沒用,已經沒有意義了!
金凰眼中的傷痛消散,變成堅毅。
“說起來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猜到是我動的手的?要知道這都近二十年的事了呢!”
金凰沒有回答她:
“朕是上天之子,自有天庇佑!倒是你,如果能交出解藥來,我便放過你的家族,也放你回歸田園!”
“哼,我出手時就沒打算活著!至於這藥,你也不用費心思了,根本就無藥可解,這可是傳說中兩百年前毒醫留下來的方子製成的,毒醫的毒,無藥可解!”
說完便咬舌自儘了。
“你!”
金凰憤怒地將方慧鞭屍。
“皇上,這逆賊的屍體該如何處置?”
“拖下去喂……”金凰深吸了口氣:
“方尚書同朕手足情深,如今意外去了……厚葬了吧!至於她的家人……她家人的罪責待她下葬後另行處置!”
“是!”
金凰緩緩呼出一口氣。
她恨不得將方慧剁成泥喂狗,卻不得不顧及朝臣們的感受。
方慧跟了她幾十年,若是就這樣處置了,她怕其他臣子覺得心寒也生二心。
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撐著頭: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藥出自毒醫之手,那怕是真的沒有解藥了。”
近侍擔心地看著她。
“那陛下是打算……”
金凰點頭:
“如今也隻能把希望放在這個神秘的異人身上了。”希望她不會叫自己失望。
茵茵自是不會叫她失望的。
打一早起來接到她的消息說找到凶手後,她就把重心放到如何配藥上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