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放開我!”他有些熟悉聲音也在告訴眾人,這是殺了丘禹行那個廚師——阿二,“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但正如他那日看不到丘禹行求饒,小廝們也像是聽不見阿二呼喊,將他呈“大”字型攤開,用肉釘從他手掌、腳掌打入,把阿二整個人釘在砧板上。

他尖銳慘叫響徹夜幕,不絕於耳,可這僅僅隻是開始。

“阿二,今日饕餮宴你沒能讓眾貴客儘興,老爺很不高興。”

管家走上前,居高臨下對阿二說道。

小廝則承歡獻媚往他手裡遞了一把古老切木長鋸。

夜晚燭光明明滅滅投射在管家臉上,將他本就皺紋縱橫蒼老麵容勾勒越發恐怖駭人,像是正欲行刑厲鬼,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你犯了大罪。”

阿二在老管家這句話中,由襠.部至頭頂被活生生鋸開。

在場眾人看見這一幕不管男女都被駭得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阿二不是瞬間死去,他腸.子內.臟流了滿地也還在喘.息,直到他徹底變成兩半才停止。

鋸鋒和骨頭血肉摩.擦鋸開時沙沙聲像是指尖刮黑板時發出尖鳴讓每個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久久不能平靜,謝印雪更是深蹙雙眉,滿麵寒色。

好在阿二屍體很快被小廝們清理走了,眾人終於得以從叫人窒息血腥氣息中獲得喘息。

呂朔拍拍胸口深呼吸平複心緒,而後敬佩望著戴月道:“大哥,你可以啊。”

“老饕。”蕭斯宇也對他豎起大拇指,“絕了。”

魏秋雨則小聲地問他:“你這麼專業,不會是乾法醫吧?”

戴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今晚遊戲參與者這邊沒人死去,廚師死一,餘十二——他們人數在逐漸持平,這是個好事。

阿二死後,葷菜都已然解決完畢,眾人以為今晚饕餮宴到這應該就可以了,結果謝印雪卻忽然啟唇:“你們都說完了?”

大家聞言都下意識側身轉頭看向他。

隻見正屋主位前,身穿鵝黃色長褂,在這黑夜中瑩瑩如暖月般青年開口,抬眸淡淡道:“我還沒說呢。”

“這是誰做菜?”他指著自己麵前菜盤道。

眾人順著他指尖瞧去,在看到那盤看似像清水“菜”後都回憶起了被強酸支配恐懼——謝印雪今晚點菜叫做《猴子撈月》。

這盤菜被端上來後,眾人看到盤裡清澈澄淨透明液體,以為它和昨日用雪做《心痛感覺》一樣,隻是普通水,所以大家不假思索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口灌進嘴裡,然後他們就戴上了痛苦麵具。

因為這不是水,而是白醋,酸得人牙掉。

《猴子撈月》這盤菜,就是在滿盤白醋裡加一滴香油——程序隻比昨天《心痛感覺》複雜一步。

“我做……”聽到謝印雪發問,站在他身後廚師小聲地說,“我是阿五。”

“《猴子撈月》,白醋為水,香油為月,那我是什麼?”謝印雪冷冷一笑,聲音輕柔叫人害怕,“我是猴?”

阿五立馬變臉,拾起調羹打香油:“我給您撈,我才是猴,嘻嘻。”

謝印雪:“?”

其他人:“……?”

這個廚師有點奇葩,他不像阿二和阿七那樣和謝印雪硬剛,而是迅速滑跪給謝印雪賠笑,把大夥都看愣了——他們還以為幾乎所有廚師都是阿二和阿七那個德行呢。

不過謝印雪就是吃軟不吃硬,他對阿五恭維很是受用,滿意微笑道:“原來阿五你才是這裡最乖巧人,我更喜歡你,要是阿九能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

“謝先生早上不還說不願與我分彆嗎?”

但謝印雪這一番話明顯叫某人不滿了,阿九低沉幽徐嗓音在謝印雪耳畔響起:“怎才到了晚上就移情旁人?”

謝印雪神情輕慢,但笑不語。

柳不花讀懂他意思,拿出封建做派肅聲教訓道:“貴客事,豈是你一個廚子能多問?”

“嗬,真是沒規矩。”

謝印雪整衣起身,掖掖領口,拍拍袖角,丟下一句話後便施施然離開。

阿九:“……”

呂朔看完這一幕則驚歎:“謝先生不愧是擺渡者npc,這就是食物鏈嗎?”

“你還有心情想這個?”蕭斯宇有些崩潰,反問他道,“你倒不如想想今晚阿二被撤菜是死於雞.屁股,那明天我們多那道葷菜所用食材會是他身上哪個部位。”

呂朔:“……”

這遊戲太難了。

回到正屋謝印雪雖沒覺得這個遊戲難,卻感覺“鎖長生”詭秘之處越來越多,他也和柳不花說道:“不花,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廚師有些奇怪。”

“看出來了。”柳不花嘖聲感歎,頗有些忿憤道,“尤其是那個叫作‘阿九’廚子,廚藝不錯,言語卻太過孟浪,真是下流。”

“……不止是他。”謝印雪滿腹話聽到這裡就不想再多說了,歎氣道,“罷了,我也還要再看看,待這個副本結束回家了,我再與你細說。”

“是。”柳不花垂目後退,“那乾爹您早些睡,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謝印雪輕聲道:“嗯,去吧。”

翌日中午,謝印雪望著早飯新添加葷菜裡肉片臉色難看,不想去深思這肉片到底取自於阿二身體哪個部位時,從門外進來柳不花忽然告訴他了一個消息——紀濤死了。

他死於被廚師取走舌頭和耳朵後失血過多。

住在後罩房高巧、魏秋雨等人聽見這個消息也很是不解:“他們不是有醫療艙嗎?還帶了那麼多醫療用品,怎麼還會死呢?”

陳雲稍作思量後卻立馬就明白了:“衛刀把醫療艙給自己用了。”

而真相也確實如此。

衛刀會放任紀濤死去甚至不僅僅是因為要搶奪醫療艙使用權,還因為每一晚饕餮宴菜單上安全菜名都在逐漸減少,那麼如果遊戲參與者人數也在跟著減少……自己選到安全菜名機會就會增大。

呂朔和蕭斯宇想通始末後心情也不由沉重:如果紀濤早知道自己會是這個下場,那他還不如向謝印雪求助呢。

可衛刀獨占了醫療艙後,他困窘處境也並未有所緩解。

因為當晚衛刀又點到了葷菜。

當看到那一盤上端晶瑩剔透,下端有碎肉碎皮沉底豬肉凍被端上桌時,因為“受傷”失血麵如白紙衛刀幾欲奔潰:“為什麼?為什麼《瑩玉》也能是葷菜?!”

《瑩玉》這個恬靜名字,不應該是白豆腐,或者去皮黃瓜一類素菜嗎?怎麼會是豬肉凍呢?

“可你彆說,這個肉凍看上去還真挺像羊脂白玉……”怕刺激到衛刀,蕭斯宇特地壓低了點聲音說話。

但是他顯然多慮了,衛刀剛進遊戲時那麼一個高大強壯男人,現在隻能佝僂著背防止扯到傷口,或許是被取走“寶貝”對他打擊真很大,又或者是再次點出葷菜使他絕望,衛刀接受不了這個結局,隻能目光呆滯坐著,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另外點到葷菜魏秋雨則下定了決心,紅著眼睛對謝印雪道:“謝先生,我想與你做交易。”

今晚菜名雖然還是陳雲幫她選,可是卻選到了葷菜。

魏秋雨也怪不了陳雲,畢竟陳雲今晚給自己選菜同樣是葷菜。

隻不過陳雲那盤葷菜她自己挑出了不妥之處逃過一劫,她葷菜陳雲卻無能為力,隻能求助謝印雪。

在魏秋雨說完之後,高巧也哭喪著臉,哽咽道:“我也想……就算要病半個月,我也得先活著,我還有好多事要跟家裡人交代呢。”

沒錯,第五日晚上點出葷菜人數已經驟增至四人,幾乎占據他們剩餘人數一半了。

並且除了陳雲能夠自保之外,其他人毫無自救之法,連嘴刁舌敏老饕戴月也回天無力。

謝印雪環視這些人麵容,見她們臉上都是一副抱著赴死之心哀寂傷痛,既覺可惜又感可憐,聲音便放柔了不少,款語溫言道:“都考慮好了?”

高巧和魏秋雨異口同聲:“是。”

“行,我喜歡爽快人。”謝印雪話未說完便又開始輕咳,唇間染上殷紅血跡,他卻像是無所察覺笑起,溫聲給人最堅定承諾,“放心吧,我會一直保護你們,直到這個副本結束。”

魏秋雨望著謝印雪如畫精致眉眼,哪怕知道他隻不過是遊戲裡不儘冷血無情npc之一,可對上他浮現悲憫與憐惜清透漆目後,卻也不由自主對他生出委屈和依賴交織複雜情感,神情淒哀無望,捂著臉痛哭道:“為什麼是我要進這個遊戲啊……為什麼……我好想回家嗚嗚……我想見我爸爸媽媽……”

“彆哭——”

魏秋雨感覺青年聲音離自己很近,自己臉也被一雙指尖微涼手輕輕抬起。

她睜開雙目,透過婆娑淚眼,看到謝印雪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麵前。

而青年伸向自己皓白手腕,被抄手遊廊那如晝通明熠熠燭光照得似銀月生輝,泛著層柔霧般雪光,又好像他確握著一簇溫暖微芒。

再定神細看,原來那隻是一片梨花花瓣——被謝印雪自他衣裳肩頭那枝銀繡梨花上摘下,正散著淺淡梨花涼香,僅在沒入她額間沁出些許涼意。

青年眉眼含笑,神情溫柔地告訴她:“你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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