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點到葷菜嗎?”衛刀聞言終於忍不住問他。
“有什麼好怕的?”柳不花滿不在乎,將菜單交給一旁的小廝,“我乾爹在這,他不會讓我出事的。”
紀濤也問他:“你們倆是一起進遊戲的?”
柳不花如實點頭道:“是啊。”
他承認的這般痛快,衛刀和紀濤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們之前參與過的其他遊戲副本也不是沒見過擺渡者npc,可擺渡者的身份向來隱蔽,難以認出。
雖說倒也不是沒有像謝印雪這樣狂妄囂張的npc,但他們的身份往往都不是擺渡者……而是打著擺渡者幌子殺人的鬼怪boss,所以這類npc蠱惑並與之做了交易的遊戲參與者,不用等到去往下一個副本後才因為遊戲難度提高歸天,還在這個副本時就直接會暴斃。
最主要的是,謝印雪旁邊還跟著一個柳不花,他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夥的,可是擺渡者npc隻有一個,這也是他們遲遲不敢確定謝印雪身份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位於輿論中心的謝印雪現在也很煩惱。
他頭一次覺著自己的名字看上去很煩,但讓謝印雪點那些帶著他名字的菜名,也必然不可能。
於是謝印雪提筆,點了道目前比較符合他心境,名為《心痛的感覺》的菜。
雖說現在這局麵倒不至於令謝印雪心痛,可是心煩是真的心煩,都煩到謝印雪又開始悶咳了。
他一聲聲急促,像是喘不上氣的低咳落在人耳中,也叫眾人忍不住跟著他一塊心焦起來,煩憂自己今晚所點的菜名,是否安全。
其中以嚴芷最甚。
因為她很怕這張沾血的菜單,從她捏住菜單的那一刻起,她就像是被雙無形的鬼手攫住了般心慌意亂、坐立難安,等大多數人都選好了菜名後,她才赫然發現,這張菜單上能供她挑選的菜名不多了。
因為今晚的菜單實在太奇怪了——
菜名共三十四道,除了十五道全是和謝印雪名字相關的以外,竟然多了幾道看上去很尋常的菜名:《燉鯽魚》《辣椒炒肉》《鹵牛肉》……
這些菜名放在現實世界中,都是很普通的菜名,但在這裡它們卻不能點——這些菜名全是葷菜,點它就等於自殺。
帶謝印雪名字的菜也不能點,白天他一連罵帶諷招惹了三個廚師,估計現在阿二、阿七和阿九都很想弄死他,所以這些菜名和引誘魚兒上鉤的飼料有什麼區彆?
種種情況排除下來,看上去比較安全的菜名嚴芷根本選不出來。
偏偏她煩憂之際,陳雲和魏秋雨對話的聲音還屢屢拉扯著她的思維神經——
“陳雲,你覺得我選哪個菜名比較好啊?”
“這個吧。”陳雲在菜單上給魏秋雨指了個菜名,“當然這是我自己的建議,要不要選還是看你。”
陳雲幫著室友說話:“那你怎麼知道廚房就一定在前院呢?”
謝印雪笑了一聲,頷首道:“我家是四進四出的四合院,這座彆院雖然比我家小了不少,但想來布局不會有大致的差彆。”
楚麗聽完嘴唇囁嚅著,像是還想反駁謝印雪的話,衛刀聽到這裡,就直接打斷她道:“四合院的布局都很有講究,的確不會有多少區彆。”
他之前還覺得這批新人素質不錯,畢竟他第一次進遊戲時碰到的那些新人心理素質太差,一直嚷嚷著說這肯定是某個整蠱節目,還說要報警,直到看見有人真的死亡後才老實下來。不過現在衛刀卻又覺得,這回的新人有些小心過頭了——這不是件好事。
如果所有新人都這麼慎重當心,那麼……他們就沒有可以當槍使的炮灰了。
所以衛刀現在這麼說,就是為了打消陳雲楚麗她們的疑慮,使她們安心,最好能讓她們先踏去前院看看。
可惜陳雲不上套,她把自己找到的四葉草都分給了室友們,其他人都沒得到,包括目前和她們同住一屋的中年婦女高巧。
高巧見狀有些訕訕,不過她也明白,自己是強行擠去和這幾個女生一起住的,本來就不熟,現在要叫她們把她當自己人顯然不太可能。
而內院這邊實在找不出什麼食材了,高巧走投無路,又看了眼謝印雪,見他神情柔和,就也走到垂花門那邊說:“那走吧走吧,我們也去前院瞧瞧咯。”
衛刀和四個女生的謹慎,謝印雪看得一清二楚,他神色不變,走在最前麵踏出垂花門,直接進入了前院。
所有人來到這裡時,都是直接出現在內院裡的,沒去過前院。如今涉足前院,謝印雪才發現前院和內院好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內院天光晦暗,烏雲低垂,好似隨時都會降下一場傾盆大雨般;但前院卻是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站在這裡整個人似乎都會跟著天氣不由自主地都精神起來。
且正如謝印雪所說,廚房就設在前院,旁邊還有個約莫五十平米的菜園子,就好像如此惠風和暢,碧空萬裡的天氣就是為了讓菜園子裡的各種蔬菜瓜果健康生長。